就在锋利的剑尖儿即将刺入君葳蕤的脖颈之时,点点微弱的金色光芒斜飞了过来,在半途中分光化影为两道微芒,一道冲着山贼激射而去,而另一道则打着旋儿击向了长剑。
只听得“当啷”一声巨响,那道金芒正中寒光凛凛的长剑,将长剑拦腰打成了两截,一截飞射而出,深深嵌入墙壁中,在虚空中嗡鸣声声,而另一截握在呆若木鸡的山贼手中,不断的轻颤,长剑断口齐整,像是被甚么东西齐切而下。
而另一道金芒则嗖的一声,飞快的洞穿了山贼的脖颈,落在君葳蕤的裙边,她移眸望去,只见山贼脖颈处的伤口没有渗出一丝血迹,断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双手攥住金芒,惊恐的瞪圆了双眸,身形像滩烂泥一样,缓缓倒在了地上,只抽搐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两道金芒皆落在了君葳蕤的裙边,光芒敛尽,竟是两枚尾带红绫的柳叶刀。
君葳蕤原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早已脸色煞白的待在那里,眼见山贼倒地,她骤然回过神来,黑漆漆的眼仁儿转了转,神情复杂的移眸望向江蓠。
只见江蓠晃了晃手腕儿,笑道:“许久没使暗器了,力道有些过了,竟打死了。”
君葳蕤牵了牵唇角,尤有些惊魂未定,笑意勉强的冲着江蓠点了点头。随即捡起两枚柳叶刀,只见刀锋锋利,其上金芒流转,雕了浅浅的叶脉,像是原本便生长在其上,她转过身去,从袖中取出一条素色丝帕,将柳叶刀层层包好,揣在怀中。
江蓠举重若轻的就击杀了一名山贼,着实镇住了余下之人,二当家将一对流星锤晃动的十分有力,却始终没有甩出来,只戒备的望着江蓠。
落葵趴在江蓠背上,恹恹的没甚么精神,掩口打了个哈欠,眸光微冷,盯着二当家,虚弱道:“二当家的,不如你还是见好就收罢,早点回你那一亩三分地去,把大当家的交椅坐稳当了,再想想日后的劫道儿大计,何必在此处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且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我们,只说我们这些人既没银子,也没值钱的物件儿,就那几车烂药材,你劫回去也不能当饭吃,还未必能买个好价钱,何苦来哉,这桩买卖怎么算也是只赔不赚的啊。”
江蓠深以为是的微微颔首,提着长剑,剑尖儿遥遥的点了点二当家,半是威胁半是奚落:“二当家的,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我许久没开杀戒了,有些收不住手,待会打起来,若失手打死了你,你可别怪我。”
听得此言,君葳蕤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见君迁子望住了自己,她忙捂住嘴,忍笑忍得脸颊微红。
二当家早已没了拼命之意,眼见江蓠亦全无赶尽杀绝之心,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将流星锤缠在腕间,冲着左右使了个眼色,且走且退,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客栈,下楼时还虚张声势的大声嚷了一句:“你个王八羔子,你给老子等着,待老子召集了人手,定要把你大卸八块去喂狗。
江蓠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大声笑道:“好啊,老子在这里等着你,你最好带上百八十条性子烈的狗来啊。”
听得这声狂笑,二当家的顿时狠狠抖了三抖,领着众山贼越跑越快。
原本顷刻间就要刀光剑影四散,惨叫血肉横飞,转瞬却又像甚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下来,江蓠背着落葵,正欲进屋,君葳蕤却在身后开了口:“李公子,葳蕤拜谢救命之恩。”
江蓠回首笑道:“小事一桩,君姑娘不必挂念在心。”
摇曳的灯笼投下一半光明一半暗影,君葳蕤脸庞藏在暗影中,神情晦涩不明,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父女连心,君迁子知道君葳蕤心中所想,忙接口道:“李公子,快将水姑娘送到房里罢,咱们回房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