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宫内侍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原还在为难,若眼前这位太过难缠,不肯让他搜宫,这可如何是好,听得此话,他告罪一声,挥了挥手,内侍顿时四散开来,在偏殿一寸一寸的仔细翻找起来。
而落葵却裹紧了长衫,扶着锦瑟的手走到窗下,端着白瓷底彩绘木芙蓉的杯盏,神色平静的冷眼相望,并未再多说一个字。
众多内侍在偏殿翻了个底儿朝天,终是一无所获,不,也并非真的是一无所获,至少搜了这一回宫,这些内侍总算是知晓了,眼前这位即将去和亲的便宜公主究竟有多穷,比之当初被流寇洗劫了府邸的列侯,还要穷上几分。
而搜查永昌宫的内侍传来消息,宫内宫外并主殿皆无异样,至于许贵人,她起初的确是被吓醒的,吓醒之后睡意全无,便跑到庭前,长发迎风,精神头十足的嚷嚷着要出来看热闹,瞧瞧刺客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竟然敢闯内苑。
掌宫内侍闻言尴尬一笑,直想骂自家主子添乱惹事,却没那个胆子骂出口,只能咬着牙暗自腹诽。
落葵听得这动静,心知菘蓝是担心闯宫之人乃是她心尖子上的那个人,却又不敢明说,只能用这个法子探一探虚实,她匆匆走到殿门外,冲着菘蓝眨了眨双眸,奚落道:“你这是在拿性命瞧热闹,实打实的是瞧热闹的最高境界了。”
菘蓝回首见落葵的神情,心下微松,撇嘴道:“看个热闹而已,你别危言耸听了,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呢么。”
落葵嗤的一笑,话里有话道:“我的性命可比热闹要紧多了,我可不看,你也不许看。”
菘蓝知道眼下自己没有机会走出这道宫门,还是不甘心的向前跨了一步,忧心忡忡的在宫门前探出头去,却见永昌宫外多了不少神情肃然的羽林卫,手握各式法器,如临大敌的来回巡视,一股肃杀之意在长街回旋,令人打了个寒噤。
落葵疾步上前,将菘蓝拉回了廊下,眸光坚毅不由得她迟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旋即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来:“回去,你若真的这么喜欢看热闹,回头我着人给你演一场,让你看个够。”
菘蓝缩了缩脖颈,她心知自己是拗不过落葵的,只好依言为之,蹙着眉心嘟着嘴,托着后腰,摇曳着裙角,不情不愿的回了正殿。
掌宫内侍遥望着这些,垂着头低低一笑,自家主子心性跳脱,肆意妄为,从不听人劝,往日侍奉起来十分艰难,而自打这位便宜公主住进来后,不知给自家主子喂了甚么**汤,竟然对她言听计从,乖顺老实的像只猫,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心神。他冲着落葵深施一礼,恭恭敬敬道:“事出情急,扰了公主殿下的清净,请殿下恕罪。”
落葵平静的抬了抬手,淡淡道:“不妨事,清净事小,安危事大。如今四门封闭,想那小贼也跑不出去,永昌宫外还需的严加守卫,万不可惊扰了许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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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上更要格外仔细,以防宵小之辈趁乱作祟。”
“喏,老奴明白。”掌宫内侍沉声回道,领着人躬身退了出去。
落葵按了按额角,似乎有些神伤,回首对锦瑟道:“你先退下罢,本宫想歇歇了。”
锦瑟垂首低语:“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