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报应！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下贱玩意儿，我生你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按水桶里溺死！”

她娘劈头盖脸朝她一顿猛喷，操起了门口的扁担就要打她。

一直在房里的招娣冲了出来，死死抱住吴阿秀，“娘，你别打大姐，别……”

“你给我走开！”吴阿秀推开二妹，“今天我不打死她，她就不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

“二妹，你走开。”林云香也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在吴阿秀真的一扁担打过来的时候，林云香牢牢抓住了，质问，“娘，我想问你，我和二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吴阿秀气得扯了扯扁担，没能扯回来，“我养了个什么不孝玩意儿！攀上高枝就不认爹娘了吗？”

“如果是，你真的舍得二妹到那样一个家里去，被人做牛做马地使唤？被男人打得死去活来？”林云香想起前世二妹瘦骨嶙峋、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最后孤单凄凉地死在医院里的情形就心痛如绞。

她娘被问得一噎，直起脖子，“挨打肯定是女人不对，好好的怎么会挨打？我们招娣这么听话，又勤快，嫁过去只有享福的？怎么可能挨打？”

受害者有罪论……

“享福？你把从早到晚伺候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到晚上还要伺候老的小的洗脚叫享福？还是到地里一个人干两个男人干的活叫享福？都这样了还要三天两头挨打叫享福？这样的福气，你自己去享好了！啊——”

林云香话没说完，额头一阵剧痛，一只大搪瓷碗砸到了她的头。

砸她的人，是从地里回来的她爹。

林云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淌下来，她摸了一把，是血……

搪瓷碗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二妹被吓坏了，赶紧抱住姐姐，开始哭，“你们别打姐姐，别打，我……我答应……”

“不准答应！”林云香站得笔直，“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