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慎回头一看,原来是传说中江凝给雪邦寻的外婿,剑老虎门下得意弟子,叫谢什么来着?
得意弟子也跟着扯谎,剑老虎的脸,更黑了……
谢琎还真不怕死,倒怕这位披着裴谷主壳子的披着郁灵昭壳子的……也许是武曲前辈,一巴掌给剑老虎呼死了。
怎么能呼死了呢,话还没说上呢……
他跟着在剑老虎火气上又添了把柴,讲道:“晚辈与她一路同来,可为她作证。”
剑老虎简直怒火中烧,凝全身气劲于剑上,连劈出十余着快剑,劈得激雷与电光同时迸现;红衣人忽而左挡右格横踢旋击,什么门派的守式都用尽了,却仍落了下风,逼得连连后退。
竹筏也因此一往无前,向湖岸飞驰而去。
她应付剑招已无余力,若竹筏撞上湖岸,便会彻底无法转圜。
长孙茂在房梁与二十余人周旋,仍留意着湖面动静,觉察此情极险,两缕银线牵动十余刀剑,又引一弦飞出,紧紧铰住剑老虎劈斩下的雪元。
叶玉棠半个身子都倾在竹筏外,剑斩却未落下。
抬头一看,上弦天鹰与剑老虎如成星斗之阵,令长孙茂两手皆被丝线牵制,不得动弹。
屠万金趁机跃起,持剑脊,欲重重从他头顶拍下。
叶玉棠反身一勾,倒悬上丝线,翻身坠地,一脚踏岸,猛拽长丝;扛过那端十余剑客顽抗之力,生生拽得长孙茂猛坠尺余,瞬间避过屠万金一剑重击。
岸上人无不惊骇:这女子什么怪力!
却又见她两手反掌丝线,控着长孙茂避开屠万金数剑;长孙茂几度欲纵出,却都给她拽了回去。
数道黑影朝他飞扑而去,他便又坠下数尺。
铜面生持剑疾追,他又斜冲而出,叫来者统统叫人扑了空。
没留神铰住雪元剑的银丝却已松脱;眼见剑气飞夺而来,女子只得不住拽那根丝线横档。
惊叹声中,谢琎急汗都下来了。
一截银丝如何能敌月影悍劲?
可不能叫她给宗主斩了……谢琎急的挠头。
猛地回过神来,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是个榆木脑子。
往袖中一摸,一抛——
叶玉棠忽见金光一闪,一把擒住,横挡三刀剑斩,方才回过神来,是长生!
她用的趁手,两式快招左右急攻,借机踏上竹筏,突然松开丝线,
江余邙:“……”
少了一道牵引之力,竹筏反向急冲了出去。
江余氓向后一招虚拍,以求稳住竹筏。
竹筏行至湖心,被两力挟持,猛地打旋。
两人腾空而起,几剑交接后又稳稳落于地,几近几退,几起几落,竹筏方才平缓下来。
日头初升,湖面渐渐起了大雾,浓雾掩映之下,但见其中人影腾挪,竹筏因交手而在水面不住移动。
每每竹筏撞上湖岸,却又都次次履险如夷的滑了过去。
迦叶神功仅此一家,叶玉棠不敢使本家功夫,否则一眼便会被剑老虎看穿。
九重迦叶是忘我境界,是无招境界,抑或是得先忘却招式……无论如何,她没学会实在可惜。
剑老虎怕砍死他,这会子也只用了八|九层力。往常她惯用那些伎俩在他身上时灵时不灵,自然会不敌。
为此落了下风,她并不意外。
竹筏向后疾冲,明眼人都看出是她落了下乘。
裴若敏一早游到回廊上,拧净沾湿衣裳的水,远远打量着湖心,一见此状,猝然大叫:“傻站着做什么?快去揭她覆面!”
张自贤反应过来,忽然腾出,纵至船尾便一掌击出!
长孙茂被追得太紧,几欲抽身,都被刀剑封住去路。
若中了乾坤手,又让张自贤这狗贼揭了覆面,后果不堪设想。
正心急如焚,忽闻得岸上传来笛声。
是一曲支离破碎的小调,吹笛者显然对曲谱并不熟络,调子却是清幽的。
叶玉棠听来,忽然觉得神思清明,内蕴充盈,一股异样的感觉席卷全身。
长生忽如注入灵魂,以一个快到诡异的速度背身一游——
“锵”地一声,张自贤被长生斜推出去,险些扑到江余邙脸上。
江余邙看迎面而来一张胡子邋遢的臭脸,险些气个半死。
一脚将他踹开,复又凝周身劲力于一剑,连带着寒芒与惊雷一并击去。
岸上间或有人向笛声来处张望。
见状,谢琎小心将笛子裹于怀中,趁程霜笔不注意,一溜烟钻入芭蕉林中,寻了个安稳角落,方才掏出笛子接着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