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然,他们讨厌他,也不会邀请他加入。
《惊梦》排演过后,因为程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上台一直延期。程不遇原本是被定好了,要作为程方雪关门小弟子在这个舞台上推出,也是一拖再拖。
等待的日子里,程不遇就关起门来写作业。几大本的数学物理题,还要学写戏词,看一大堆繁复冗杂的格律。
顾如琢每次回家,程不遇都一个人呆在他的小房间里。
有一天,他们照常开车出去玩,顾如琢喝了酒,神志不清醒,回家时又有个男生追着他告了白。
“虽然追你的人很多,但他们说你没谈过恋爱。”那男生早熟,很放得开,媚眼如丝地问他,“顾哥,你想不想跟我试试?牵手,接吻,上床……比什么都有意思,我都会,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
夏夜闷热而寂静,他笑起来:“有意思,但免了。”
他回到房间洗漱换衣,因为要醒酒,于是走去了小阳台上吹风。他与程不遇的房间只隔了一层楼,一模一样的房型,抬头低头就能见到的距离。
程不遇正站在阳台边背书,顾如琢还记得那天他背的是《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他低头去看他。他的这个小暗恋者穿着很薄的长袖睡衣,头发还没干,乌黑微润,领子是圆的小狐狸睡衣领。
他想起那男生的话,忽而出声:“喂。”
程不遇循着声音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一个星期可能都说不上一两句话。
顾如琢知道自己有点兴奋,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夏夜的风。他翻过阳台围栏,跳去了二楼阳台。
程不遇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落地,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喜欢我?”顾如琢逼近他,压低声音问,声音散漫又嘲讽。程不遇仰起脸看他,漂亮的眼底带着一些茫然。
顾如琢换了一个问法:“你谈过恋爱吗?想玩玩么?”
“牵手,接吻,上床,有人说很有意思。”顾如琢冷静地说,“你喜欢我,我可以跟你试试。”
程不遇不知道想了一些什么,他微微歪过头看他,手里的书放下来,半晌后说:“……好。”
他们那并不算恋情,只是少年人的一次心血来潮、危险的尝试。
后来他们二人被媒体拍到时,他已经和他试过了牵手与接吻。
十五六岁的日子,如同还在昨日。
直播间的弹幕还在刷着。
“怎么没人?感觉主播的热度都好低啊。”
隔了好一会儿,陆续有几个人附和,“对对,而且我总是收不到你的开播提醒,是没给平台交保护费吗?你是不是可以买点水军广告什么的?”
“我知道。”另一个人发弹幕说,信誓旦旦,“这题我会!这叫防爆,有人不想让他红。搜也搜不到,开播都没提醒,哪怕没签约的主播都不至于这样吧?”
“就是就是。”
程不遇又笑:“你们不要乱说啊,我一共才五万粉,有什么好防的?我出来了,大家想看点什么?”
“想看你吃东西!快到中午了,是午饭时间啦。”
这个话题很快被揭过了,其他人纷纷提议,“感觉你瘦了哇,是不是生病了?”
用户@你真好看:“对对,吃点东西吧,我最近减肥,只能看你吃了。你减肥吗?有没有什么减肥妙招?”
用户@不考上星梧不改名:“小哥哥小哥哥,星梧艺考有体重要求吗?”
“我?”程不遇拿着自拍杆,调整了一下收音设备,推门外出,往夜市走去,“是要控制体重,艺考没有明确的体重要求,但是形体还是要美观的。”
“我没有生病,可能前段时间做舞蹈课调研,跳多了,看起来瘦了一点。”
其实不是瘦了,是他没休息好,又因为撞伤,带着一些病容,人有些苍白。
他的直播间粉丝渐渐越来越多,热度渐渐稳固在两三千人左右。
顾如琢从没见过程不遇这一面——他直播的时候,话居然是有点多的,懒散又随意,像一只刚出窝的小狐狸,非常放松。
他和他一起住的那两年所说的话加起来,可能都没有这一次直播说话多。
在KTV里那么乖,多半也是装的。
顾如琢换了个姿势,觉得有点意思,也有点好笑,他点了根烟继续看。
程不遇采纳了吃东西的提议,很快找了一家店坐下。
“主播吃的什么?”
小店背景中,青年正在掰筷子,随口说,“很普通的麻辣烫,不要葱蒜。”
“不要葱蒜,没有灵魂!”
“那我下次试试。”程不遇像个躲避考试检查的小孩,懒懒地说,“下次一定。”
“主播你好穷啊,上个月见你吃泡面,这次是麻辣烫。”
“我就是有钱了,我也要吃泡面和麻辣烫。”
背景中,人流喧扰,廉价的塑料桌椅上像是覆盖着一层油腻,但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就像是在发光一样。
弹幕还在不徐不疾地刷着,忽而有一条白花花的弹幕的闯入他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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