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牢房门大开,一名佝背白胡子的老狱卒送来一大盘饭菜。除了一碗白米饭,还在一只烧鸡,一只猪蹄,更有一坛上好的烧刀子,酒香四溢。原来睡梦中的酒香便来自于此。
拓跋鸿飞一惊,道“这是要送我上路么?”
那老狱卒笑嘻嘻地道“哪里哪里,这是大人特意吩咐下来的,是向三位表示道贺。”
拓跋鸿飞奇道“喜从何来,有什么可贺的?”
狱卒道“这个小的实在不知。上面只是这么吩咐的。小的只管送上来便是。”
拓跋鸿飞正自饥肠辘辘,顾不得许多,心道“便是死也要做个饱鬼。”当下抓起那只烧鸡,扯下一条鸡腿便大嚼起来,又举起那坛烧刀子,仰脖灌了下去,只觉真乃人间美味。
他忽地想到什么,问道“我那两个兄弟呢?也在庆贺不成?”
老狱卒道“这个,这个小的当真不知。应该是如此吧”
拓跋鸿飞连呼“二弟!三弟!”狱外并无声息回应,原来这个监牢只关押着这党项三鹰,并无其他犯人。拓跋鸿飞眼见无人应答,心下大乱,一把抓过老狱卒道“他二人到哪里去了?”
那老狱卒大惊,颤声道“小的实在不知,只听说,只听说”
拓跋鸿飞急道:“听说什么?”手中用劲,那老狱卒顿时面上涨得通红中,无法张口说话,只管连连摆手求饶。
拓跋鸿飞猛省对方不会武功,内力一收,手上劲力顿消,好言道“你人家你且老老实实说与我听,我不与你为难!”
好老狱卒咳嗽连连,半天道“你便是杀了我,我也说不出来呀,那两个犯人,一个时辰之前便已提走了。”
拓跋鸿飞道“为何只提走这二人?”话一出口,顿时后悔,心道“此人一概不知,我又何必多问!”
不想这老狱卒却道“听说是这二人立功了罢,至于立什么功,在下是当真不知。”
拓跋鸿飞大奇,心道“立功?立什么功?莫非,莫非他二人扛不住招出了《武经总要》的下落?”心下这样想着,口中却问道“今日为何要换你来?此前送饭的狱卒呢?”
那狱卒道“今儿个牢头说,有犯人立功了,将功赎罪,可喜可贺,上头一高兴,府内统统都放大假。牢头还说,大伙儿辛苦了这多天,是该放松放松,都聚到了吉庆楼喝酒去啦,偏让小老儿来当值,还嘱咐好酒好菜拿来给你也用上一用,绝非要送你上路啊,可不曾想,被你这一掐,咳咳,小老儿险些没命”
拓跋鸿飞心中暗道不妙“莫非这二弟、三弟果然招供了?”转念一想,这绝无可能,党项三鹰是何等人物,岂是公堂上威逼利诱便可以屈服的?可是,可是我自己是这等人物,二弟三弟是否也和我一般,能这样咬牙挺过来呢?况那三弟双目已盲,二弟身中四处刀伤,开封府各种手段招呼上去,他二人难保挺得过去,是了,为何前次提审二人,都用去了好几个时辰,若是无话可交待,又怎么会将二人留在公堂上这般长久这一瞬间,他心念百转,心中犹疑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