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是回鹘女子,虽贵为公主,但敢爱敢恨的性格与回鹘族女子一般无异,她之前便对胡振邦所做所为颇有好感,在冰谷中又见他临危不乱,处处照顾自己,关心自己,心中早已颇有意属,后又得知他与沐寒衣并无爱侣关系,情不自禁倘开心扉,真情流露。
胡振邦何等聪明,听话听音,岂有不知她心意之理。其实在他心里,对阿依慕亦有着非同寻常的感觉,只是他自忖身怀国仇家恨,为大宋夺回《武经总要》一事还未有着落,更兼杀父之仇毫无头绪,甚至连杀父仇人是谁都未曾查明,这血海深仇不报,又如何能沉醉于儿女私情中?
但他又委实不想伤害了阿依慕的心,该如何回应她表白心迹呢?饶是他心思机敏,此刻竟一时口拙,呆在那里。
阿依慕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她话既已出口,就绝无收回之意,还道他没有听清自己说甚么,又追问道“大哥,倘若没有俗事羁绊,你可愿意与二妹在此永居不出?”
胡振邦呆得一呆,笑道“二妹,若是没有世俗之事羁绊,在此永居,那自然好得紧,只是,恐怕需我二人都成为神仙才好,不然这里马肉吃完,我们便需喝西北风啦。”
阿依慕被他一逗,也情不自禁地嘻嘻笑出声来,道“看不出大哥平日里一本正经,开起玩笑来,竟也是有趣得紧。”
忽听得雪屋外有人道“你们若是永居在这谷底不出,就不怕我焦急挂念?”
阿依慕一听这声音,又羞又喜道“这不是小妹么,她来救我们了!”
胡振邦也喜不自禁,二人奔出雪屋,果见沐寒衣倚靠在屋门外,面上带着笑道“我便料知大哥武功了得,定能护得我姊姊周全,决计不会有事。怎么,大哥和姊姊在这雪屋之中,乐不思蜀了么?”
阿依慕和胡振邦一听之下,便知她必定是在外听了二人说话有一会儿了。以胡振邦的功夫,本来有人接近必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这次沐寒衣是使了轻功,摄手摄脚地接近雪屋,加之胡振邦与阿依慕二人完全没想到会有人靠近这里,只顾着揣测彼此话意,心思都在对方身上,哪会想到此时此刻竟会有人到来屋外,故此并没有发现。
阿依慕冲到沐寒衣面前,拉住她手又惊又喜道“好妹妹,我便知道你一定会设法为救我们!”
沐寒衣微微一笑道“姊姊受苦了,你和大哥都还好吧,适才我在屋外听起来,似乎你们还不太想离开此地呢!”
阿依慕含羞道“妹妹说笑啦,我和大哥在开玩笑呢。”
胡振邦道“是啊,小妹,二妹与我都有血海深仇待报,自然不可能在此地久待。你是如何找来的?”
沐寒衣一撇嘴道“哼,你们都不用解释,反正你们把我这个小妹也没当回事,要不怎么不说‘和小妹一起三人在此久住也愿意’的话?”说罢扭过身子,不理不睬的样子。
阿依慕笑道“好妹妹,是姊姊说错了话,请你原谅好么?姊姊昨夜生病,脑子烧糊了,说话也不会说,其实妹妹一直在我心里惦记着呢。”
沐寒衣本来就是佯装生气,要逗他们一逗,此刻听阿依慕称自己昨日生病,忙转过身拉住她道“姊姊,你生病啦?是发热么?现下好些了么?”
阿依慕笑道“我好多啦,已经不再发热,昨夜,昨夜幸得你大哥一直照顾我,一宿都没休息好。我真得好好谢谢大哥!”说罢满怀感激地向胡振邦投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