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正色道“上回不是说得好好的,如今怎地又退却了,再说,李元昊与我有杀父之仇,我若不报,也枉为回鹘甘州王之女了。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赶在这两个吐蕃军官之前,先一步到西夏去一探消息才是。”
沐寒衣对胡振邦道“大哥,姊姊说得有理,我们须抓紧时间了,赶在这二个吐蕃人醒来之前,先行到达西夏,至于后续如何行事,我看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胡振邦道“两位妹妹所言极是,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先回房间,看看这两名军官酒醒之后有甚反应,待得后半夜再走也不迟。”
当下三人悄无声息地回了客房。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胡振邦便听楼下有人大喊大叫,细听正是那两名吐蕃军官在叫喊,又听得店小二在陪笑说着甚么好话,过不多时,那两人声音渐低,大概也是回房歇了。
这两名吐蕃军官见身上公文安然无恙,未被人动过,倒是放下了心。只是那卷胡军官之前眼见那名美目动人、歌喉曼妙的蒙面歌女念念不忘,竟然在眼皮下消失了,实有不甘,大骂胡振邦不兑现赌诺。只是他也不想想,就算是胡振邦先醉了,自己为何当时却不知道?那精悍军官倒是知道自己二人先醉,只是顾及同僚面子,也不便多说,反而附和着一起骂人。
胡振邦三人和衣而睡,到后半夜,悄无声息地起床,往青唐城外驰去,直奔西夏方向,那青唐城距离西夏兴庆府尚有数百里之遥,且要途经大沙漠地带,若非日夜赶路,三日之内断难赶到。三人料想这两名军官定会抓紧赶路,是以要赶在前头,先行赶到兴庆府。
三人行了二日,已入回鹘,过不多时便可入西夏境内。这一路奔跑,穿越了山地冰原与大漠,天气从严寒又至渐渐炎热,胡振邦与沐寒衣本担心阿依慕身体虚弱,难以承受这般连日赶路的艰苦,不想阿依慕非但不觉劳累,反而异常适应,原来她自小在沙漠地域长大,对于这类早晚温度悬殊,既干旱又酷热的天气并无不适之感,反倒是胡振邦与沐寒衣从严寒之地来到酷热难挡的沙漠干旱地带,颇觉不适。
大漠黄沙之中,唯有阿依慕熟知回鹘通往西夏的道路,因此一路之上,皆由她来带路。眼见走得人困马乏,胡振邦便问阿依慕大约还有多远的路途,阿依慕道“只消穿过一片大沙漠,便可直达西夏了。”
沐寒衣道“幸亏有姊姊带路,那咱们加紧赶路,是不是很快便可到达兴庆府了。”
阿依慕道“妹子,万万急不得,穿越这片沙漠之前,必得先准备足够的水源,不然这人与马儿都要被渴死的。待我们补给了足够的水,过不了几个时辰,便可穿越这片沙漠,那就很快可以到达兴庆府了。”
胡振邦赞道“果然还是二妹想得周到,只是现下我们到哪去找水源呢?”
沐寒衣以手遮目,挡住那白花花的日头,四顾皆是漫漫黄沙,并未看见有河流溪水,不觉也好奇万分。道“是啊,这里恐怕方园数十里都没有水吧?”
阿依慕笑道“这附近应该有一道溪水,我幼时常和小姐妹们来濯足戏水,好多年不来,倒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我有办法找一找。”
沐寒衣先是一喜,继而奇道“姊姊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胡振邦亦问“是呀,二妹,你有什么法子找到它呢?”
阿依慕微微一笑,道“大哥,小妹,你们且放开缰绳,任马儿自行漫步。”
二人见她说得自信,虽不解其意,还是依言而行。放开缰绳,任马儿随意走动。
那白马和黄马不再前行,四处绕行,走走停停不到十丈,忽见那白龙昂起头来,向天空嗅了几嗅,振鬣长嘶,胡振邦所骑的黄马也跟着摇头摆尾,显得十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