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李元昊对阿依慕和宁令哥的话听而不闻,忽地问阿依慕道。“你来自哪里,有无家人?”
“民女叫作哈依莎,自幼便无父无母,和同样是孤儿的哥哥、妹妹相依为命,一直住在凉州乡下。”
宁令哥在一旁心道“是了,原来他兄妹三人都是孤儿,同病相怜,自小一起长大,从未分开过,那感情自是比亲生的兄弟姐妹还要亲了。”
“你当真不叫阿依慕?”李元昊满腹怀疑。“你可有孪生姐妹?”
阿依慕道“民女并无孪生姐妹。”
宁令哥在一旁道“父皇,这位哈依莎,是儿臣昨日从高崇德处发现的,据说当时是他们兄妹三人进城想找他画像,被巡城的铁甲队队长遇上,这才带去高画师这儿的。”
李元昊面上仍是疑云密布,忽道“芝娜,扶阿依慕起身。”
阿依慕心中剧震,”芝娜还活着?他竟认出我就是阿依慕了?”但她心念急转,“是了,这一定是李元昊在试探我,我且千万稳住。”她内心犹如一片平静大海突遇狂风骇浪,抛起了涛天巨浪,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反倒是宁令哥在一旁开口道“父皇,你叫错啦,她不叫阿依慕,她叫哈依莎,一定是和当年那位‘西夏公主’太像啦!。”
李元昊见阿依慕表现得平静如水,并无半点触动,心中不觉犹疑,但又不便再试探她,只得故作恍然大悟道“哦,是了,我当真是神情恍惚了,记到三年前的事了。”他又凝视着阿依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了半晌,忽道“哈依莎,你把面纱摘了,朕要看看你的容貌。”
阿依慕颤声道“皇上,民女不敢摘下面纱。”
李元昊疑虑又起“怎么,朕的命令,你也敢不听么?”
阿依慕道“皇上,民女不敢违抗圣意,只是,只是民女曾发过一誓,凡是第一个见我容颜者,只能是民女的丈夫,民女尚未婚配,可皇上乃九五之尊,民女岂敢以拙颜犯上。”
李元昊哈哈大笑道“是朕要你揭开面纱一看,这算什么犯上。你放心,朕绝不怪你。”
阿依慕心念电转“我若是拿下面纱,被他认出我便是当年的‘西夏公主’,又会如何?”当下急中生智,道“皇上旨意,民女岂敢不遵,只是,只是”
李元昊追问道“只是甚么?”
“只是民女想求得皇上允诺,若是民女取下面纱,皇上见了我容貌之后,不管有多厌恶嫌弃,也请务必迎娶民女,若是皇上并无此心,民女,民女便再也无颜见人,不能苟活于世,不如就此一头撞死。”
原来阿依慕冒险祭出奇招,一来要让李元昊误认为自己是急于攀龙附凤,登上皇妃之位,二来要让李元昊须当众应允看过自己容貌之后必娶为妻,更以死来胁迫,便是要使李元昊更生疑虑顾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