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御医被他盯得发毛,抖抖索索地道“微臣开了三七、血余炭、仙鹤草、棕榈、蒲黄、艾叶、三七参、地榆&nbp;、白茅根、槐花、侧柏叶、大蓟、茜草”
“啪”地一声,骆御医面上吃了记耳光,高御医怒道“皇上没命事小,你坏了我名声事大。罢了罢了!不必去了!”
胡振邦暗道“此人真是大胆,竟在宫中毫不避讳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医术高明,无人能出其右吧,他说皇帝没命事小,坏了他名声事大,显然竟将自己的医名,看得比皇帝的性命还重,这性格可当真是直爽。”
骆御医挨了一巴掌,呆呆捂住半边左脸,喃喃道“高御医,微臣,微臣可是按着医书上用的最好的止血之药啊,那医书记载‘收敛止血有紫珠,藕节椎木鸡冠花,菊叶三七茜草根,景天三七及茅莓,&nbp;白芨仙鹤花生衣,血余棕榈需炒炭;&nbp;凉血止血大小蓟,地榆槐花白茅根,&nbp;侧柏荠菜苎麻根,温经止血艾炮土;&nbp;化瘀止血花蕊石&nbp;”
胡振邦见他将医书上的医诀背得滚瓜烂熟,不觉大为佩服。原来这骆御医医术虽不甚高明,但却是个医痴,此刻虽挨了高御医打,却完全不以为忤,反而痴痴地钻研起习得的止血医方来。
高御医见状,愈发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掉书袋的呆子,纸上谈兵有甚屁用,你将这些止血草药一股脑儿用上了,只道多多益善,却不知这里的药理虽然相同,药性却是相克的么?”
胡振邦忍不住插嘴道“高御医,你适才的意思,是说皇上没得救了么?难不成连你老人家这么高明的医术也救不了他么?”
高御医向他看看,奇道“你是哪儿的侍卫,这般多嘴。”心下却对此人适才说他医术高明甚为得意。
胡振邦笑嘻嘻地瞧了一眼骆御医道“在下是骆御医的表侄,刚刚进得宫来做侍卫,因自小偏好医术,想跟着表叔学一点医术,久闻宫中高御医医术最为高明,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手到病除&nbp;、起死回生”
他本指望骆御医帮着自己圆谎,是以边说边以眼神示意骆御医,无奈这骆御医“医痴”之症又已发作,陷入在草药医方之中无可自拔,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无奈只能自己现编一段谎言,同时又多说些阿谀奉承之词,只盼能蒙混过去。
那高御医听得哈哈大笑,白胡子乱颤,伸手拍拍胡振邦肩膀道“好好好,你叫什么名字,我瞧你这小子长得俊,人也机灵,又大有志向,比你这个表叔成器得多。”
胡振邦忙毕恭毕敬施了一礼道“回高大人话,小的叫木胡。”
高御医笑咪咪地道“木胡,我瞧你一点也不胡涂嘛,来,我告诉你,皇上这种状况,最多挨得一个时辰,莫说我这个人称‘赛华佗’的也救不了他,便是真华佗在旁,也决计救治不了。”
胡振邦连忙道“高御医说没得治了,定是没得治了,只是他终究是皇上,要不我们陪着高御医去瞧一眼?省得相国他们说我们御医馆的人不尽力救治,要治我们的罪。”
高御医歪着头略想一想,道“小子,你说得有道理。我便和你们去瞧一眼,看看皇上是不是被我说准了,一个时辰之后必死。”他这样肆无忌惮地说着皇帝生死,当真是让他周围的人暗自心惊。
胡振邦道“高御医,这便请。”说罢扯了一下骆御医的衣袖道“表叔,快快带高御医高大人去瞧瞧皇上吧。”骆御医这才如梦初醒,喜道“是是是,高大人,请随微臣前往。”
三人延着宫中小径向雍鸾殿行去,那骆御医心急如焚,高御医却不紧不慢,胡振邦放慢脚步与高御医并肩而行,随口向他讨教些药理病学,高御医甚为高兴,侃侃而谈。
胡振邦抬头望见一轮弦月偏西,忽然想到当日沐寒衣喂了耶律傲霜“九九断肠丸”,便问道“高大人,小的曾去东北女真一带做过生意,听说过一味由胡蔓藤、大茶药、野葛、山砒等物制成的毒药丸&n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