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朱元璋脸色微变:“出什么事了?你们一五一十的讲。”

二人便将吴王世子前去阻拦之事讲了,末了,又小心翼翼言说宝珠县主意欲杀人泄愤一事。

朱元璋刚刚有些欢畅起来的心绪霎时间便坏了,垂眸看二人几眼,道:“老二带你们回来的?”

二人不敢隐瞒,忙应声称是。

“这个混账玩意儿,都带你们来我面前说这席话了,还在外边装什么样子?他那点花花肠子能瞒过我去?!”

朱元璋冷笑:“叫他进来!”

马博兴膝下有数子,长大成人的却只有三个,俱是老妻文氏所出,可惜兄弟阋墙,为争世子之位,闹的不甚和睦。

老大么,能力是有的,只是这能力更偏向于治国,不善武功,又有个拉胯的老婆在旁边,生生拖了后腿。

老二么,文治略逊一筹,武功有乃父之风,可惜他是次子,大义名分上逊色了些。

老三,老三就是个铁憨憨,营养全都用来长四肢了,打仗是一员猛将,脑子就跟被虫蛀过一样,不能交付天下。

册立世子之前,马博兴也曾考虑过很久,最终还是选定了长子马长彦,这会儿同样的问题摆在眼前,朱元璋迟疑了,也动摇了。

老三是凑数的,踢掉不用管,老大跟老二,选哪个才行?

朱元璋跟几个老伙计商量:“老大毕竟是长子,治国靠的也不全是武功,虽然遇上老婆的时候会犯傻,但别的事情上不算糊涂,倒也有些可取之处。”

嬴政则道:“废长立幼么?却得考虑清楚。”

李世民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老大怎么了,老大就了不起吗?齿序靠前的就一定最强?老二不服气,我看老二都很优秀!”

他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即就跳起来了:“不能单单以齿序论英雄,你们得给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们知道一个优秀的老二在成长中会受多少委屈吗?!”

高祖咳嗽一声,帮腔说:“与其一直压制老二,倒不如给他个机会试试看,不然把他逼急了——结果大家都是知道的,对不对?”

嬴政:“……”

刘彻:“……”

朱元璋冷笑:“反了他了,小兔崽子敢造我的反?老子扒他的皮!”

李世民委委屈屈的一摊手,说:“不是老二想造反,而是你得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当裁判的领头吹黑哨,那还玩什么?我四个二带俩王,一把好牌,我爹非得叫我四带二一把出了,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可受不了这委屈!不行,想想就难受,想哭!”

“……”刘彻困惑道:“这就是你发动玄武门之变,囚禁亲爹,杀哥杀弟杀侄子让他们整整齐齐的原因?”

李世民:“我哭了——我装的!嘿嘿嘿!”

刘彻不知道打哪儿摸出来一把扇子,一边摇一边撇嘴:“哎呦嘿,李老二还有两幅面孔呢!”

第35章真假千金4

李世民不理会刘彻,只跟朱元璋说:“反正都不是亲儿子,何必搞什么远近亲疏?我虽没见过你大儿,却见过他妻室,非是我想要挑唆……谭氏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世孙也未必是个好的,那白绢上不也说了吗,你大儿一家都是憨憨,与其如此,倒不如考虑一下老二,视线放的长远一些嘛。”

朱元璋应了一声,却不置可否,端起手边上的茶盏来吃了口,常山王便被侍从引着入内,步履生风、体态雄健,躬身向父亲行礼后,笑呵呵道:“儿子有日子没见阿爹了,您老人家身体还好?”

朱元璋板着脸道:“行吧,还没被气死。”

“嗨,您这是什么话啊,”常山王马屁拍得很溜:“儿子过来的时候就听外边士卒们在议论,说征讨江州之时阿爹身先士卒,率先杀入城中,英武不减当年呐!”

朱元璋被他拍舒服了,眯起眼来颔首,想起临行前安排给他的差事,神情复又正经起来:“淮州那边……”

常山王敛衣行礼,正色道:“不负阿爹所托,儿子三日前已克淮州,刺史刘桂出城乞降,儿子下令将士在城中休整,又勘察田亩税赋,安排好一干事宜之后,方才动身往江州来向阿爹复命。”

朱元璋听他说业已拿下淮州,心下便是大喜,再听他将诸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禁额外高看几眼,柔和了语气,夸赞道:“老二,差事办的不错。”

常山王喜盈于色,口中却还是谦逊道:“谢阿爹谬赞!”

李世民对马老二有老二滤镜,此时不禁在空间中道:“看看、看看,同样都是儿子,一个把事情办完了交付清楚才来复命,一个听说儿子贪功冒进被抓了就火急火燎跑过来了,一个拿下淮州、不忘四处施恩结交亲爹身边亲信,另一个色令智昏、居然默许女儿打杀父亲亲卫,啧啧!”

他说:“老朱,你快夸他几句,老二都是需要关怀的,赏赐反倒都是其次,你得叫他知道他认真办事你都看在眼里!”

其余皇帝:“……”

朱元璋:“……”

李世民见他不为所动,登时急了,脑袋往外一伸,大叫道:“快夸他几句,说他很优秀!”

其余皇帝:“……”

朱元璋:“……”

老李家当年给的教训已经够了,诸子相争这种事情大明朝后代皇族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朱元璋想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至于究竟是老大还是老二,其实并不重要。

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崽,摒弃掉感情因素之后,他能够以纯粹理性的角度,冷静的来考虑这个问题。

从白绢内容和今日所见所闻来看,老大是个容易被老婆影响的憨憨,老二么,觊觎世子之位是真的,但头脑精明、能征善战也是真的。

朱元璋左思右想、谨慎考虑过几瞬,内心深处的天平暂时朝老二偏了一点。

废长立幼是大忌,这也得看是对谁来说,大怂朝随便拉出来个皇帝搞扒皮楦草那一套,那他完蛋了,不被御史言官喷个半身不遂不算完,搁大明朝的时候,他老朱说一,谁敢说二?

不服气?

你有几层皮可以扒?

说来繁琐,动这念头却只是一瞬间,朱元璋大马金刀的坐在椅上,朝儿子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