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溪宁心一抽,后背似冒出一阵冷汗。
赵家林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而她差点不分青红皂白同他做思想工作。
李晓燕继续说着:“赵家林的爸爸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妈妈是其他村的,也跟着人跑了。家里就只剩下他和他爷爷,后来他爷爷前年在地里收包谷的时候割伤了一只眼睛。”
“那……没医治吗?”
“救治不及时,医不好了。赵家林的爷爷现在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得见,平时就在地里忙。赵家林懂事得早,小小一个就跟着他爷爷在地里干活。为了他读书的这个事情,那会儿王校长没少去他家做思想工作,耽误了两年多,他的年纪也比其他同学大两岁。”
谭溪宁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五味杂陈:“相依为命的爷孙俩。唉……我今天还以为他写这篇作文是敷衍我。”
“大山和繁华的都市一样从来不缺故事,这里的每一座山峰,每一户人家,都承载着丰富的情感和历史,同样值得被倾听和讲述。”李晓燕把作文本放回原位,轻轻拍了拍谭溪宁的肩,“加油谭老师,看得出来,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谭溪宁心里涌现出一股淡淡的无力感,她拿起手机,虽然雨已经停了,信号还是没有恢复。
“李老师,我想问一下之前你说的那个支教的报名渠道,叫什么?”
李晓燕坐在桌子前,已经打开了课本和教案:“中华支教与助学信息中心。”
李晓燕在书上写了几笔,又望向谭溪宁:“谭老师想报名支教吗?如果想留在普沙村的话,你跟校长打一声招呼就行。”
“我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宣传宣传公益事业。”
“嗯。”
谭溪宁也不再说话,投入到工作中,她们现在需要把第二天的课备完。
十二点半,两人默契伸了个懒腰,相视一笑:“睡了。”
“好梦。”
没有多余的话,谭溪宁爬到床上,沉沉地睡过去。
大山的晨,非闹钟唤,乃鸟鸣,风吟,露滴之天籁,织就晨曦的赞歌,启希望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