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好忍无可忍言语回击道:“明明是你用力撞我把自己的玉佩撞碎了,却反咬一口,堂堂七尺男儿,张口就乱开黄腔,满嘴污言碎语,莫不是连人都不想做了?”
她这一语双关,也是在回击方才贾赋侮辱淑妃的话。
那头勾嘴笑了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儿,本少爷就要让你们立刻马上还我玉佩!你能奈我何?”
这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淳离擦去嘴角的血,双手合十劝诫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为人所难。”
贾赋把辫子放在嘴上叼着,两手叉腰来回走了几圈,冷不伶仃一拳挥在淳离脸上,“教化我?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行走天下时你还在吃奶,当真以为这天下是你们这些秃驴的啊!”
淳离的脸登时就起了包,他拳头紧握紧咬牙齿,“施主莫要欺人太甚!”
萧静好想趁乱去找救兵,却被贾赋一把扯着头发,“找谁呢?”
她头皮都要被扯掉了,疼得大汗淋漓。情急之下,扭头按着那只手用力咬去……想着那些侮辱母亲的言辞,萧静好越发用力!
“啊……臭修士你敢咬我!”,贾赋吃疼猛力将手甩开,她措不及防被甩出仗许远,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跑起来时整个人摇摇晃晃,脚步漂移。
贾赋在后面嚣张至极地嚷道:“叫天王老子来也没用,和尚都得死!”
萧静好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次跟斗才奔至灵堂,好在所有人都在,众人的经文声被她披头散发的独特出场方式所打断。
早上才给她绑好的头发,现在竟成这副模样,坐在正中央的湛寂眉头一皱再皱。
萧静好眼泪包边望着他,撇嘴委屈一声,“师父……”
“岂有此理,这贾赋仗着有太后撑腰,竟这般目无章法,公然在满府对我的客人大打出手,待我去问个明白!”满卿怒不可歇,随众人一道出门,誓要讨个说法。
萧静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走得最慢,湛寂静静跟在她身旁,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眼里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前的宁静。
“师父,我根本没撞他,是他故意撞的我,我们一让再忍让,那贾赋却咄咄相逼。
他把淳离师兄都踢吐血了,你快些走,先去救师兄。”她头皮扯着脑门心疼,却还是强忍着。
“知道了。”湛寂一手扶着她,轻轻问道:“他怎么打的你。”
萧静好垂眸不语,不想连累他,违心说道:“弟子无事。”
“他怎么打的你!”湛寂没接她话,重复问道。
她也不是专门打小报告的人,但好久没这么委屈过,一时间热泪盈眶,撇着嘴道:“他踢我膝盖,重击我肩胛骨,又猛力将我和淳离师兄踹去地上,还……还揪我头发。”
湛寂目视前方,捏佛珠的手用力几分,白皙的手背血色骤然扩张开来。
又听她低声嘟囔,“这可是师父你给我绑的头发,多好看的发髻,都被贾赋那厮扯散了。”
于是他重新给她把头发绑上……
“不用,我自己……谢谢师父。”,估计是怕对她造成二次伤害,他的手法很轻,像羽毛似的无声无息。
萧静好愣在原地,盯着眼前天地,有过刹那的失神。
直到湛寂问她:“如有人打你骂你当如何?”
第15章、守护
萧静好想起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偈语,回道:“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且再看他。”
湛寂老远看见贾赋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站在游廊尽头,他平静说道:“不,若有人打你,当以排山倒海之势,掌掴他的脸,用兔子蹬鹰的招式,起脚踢他的人,予以有力回击。
你须知善恶有报,怒撕坏人,才是最大的善良。”
萧静好肩膀一耸,差点笑出来,泪水在眼眶里将掉不掉,“真……真的吗?”
湛寂侧头看她,嘴角微微扬起,“真的!”
她被那抹春风化雨般的笑钉在原地,两年来,这是第一次见他笑,虽然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是分开的,但她知道师父不是个爱笑的人,不论多喜多悲之事,到他这里就是云淡风轻。
满卿信誓旦旦要为他们讨说法,可人一到贾赋面前气势立马减半。只是走马观花询问了一番,并没有要拿他是问的意思。
萧静好当然也理解他,寒门不论官做到多大,都会被那些世家大族所瞧不起。贾赋身后有太后这座大靠山,是满卿万万得罪不起的。
他们赶到时,淳离已经倒地不起,满地是血,
“师兄……”萧静好冲上去把他扶了起来。
淳渊二话不说冲上去跟贾赋扭打在了一起,但那人带有手下,他并没讨到好彩头。
两个打手左右夹着淳渊胳膊,另一人正欲挥拳打他肚子,却被湛寂凌空一脚踹进水中,水面结有薄冰,“咔嚓”一声冰面断裂,人便掉了进去,半天才跟落汤鸡似的爬起来,冻得满脸乌青。
贾赋眯眼拍掌,“南平王世子,哦不对,应该叫你湛寂佛子,怎么,谋财还是害命?”
湛寂斜眼看他,猝不及防稳打稳一脚踢上他膝盖,只听“咔嚓”一声,就算不断也绝对脱臼了。
“啊……”,贾赋张嘴大叫,脚一软当即跪地不起,毫无还手之力。
这厢再单手用力,拉着他的脚如拽莲藕一般,先是扯开,而后又往上一送……重新给他接上!
“啊……啊……啊……”,贾赋疼得仰天长叫,捂着膝盖翻来覆去打滚。
脚被拉脱臼已够他疼,短时间内又给他接上,那就是痛上加痛。
他眼里血丝遍布,面露凶狠,忽然崛地而起,亮出铁爪一般的手掌,直冲湛寂。这厢反应及快,侧身躲过,运掌拍他肩膀,贾赋身形猛然往后一倒,顺着地面滋出数米开外,实木护栏都被他撞成几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