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gu903();那人用温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为她擦拭着那些血腥的粘稠物,看他口型,好像是在喊“静好,静好,静好………”

现场一片狼藉,直接乱做了一锅粥。贾赋见势不对,调头就想去搬救兵,刚转身,就觉脚踝上发出一阵钻心疼,踉跄狠狠摔在了泥土里。

“谁,谁敢杀我,我是奉命办事,谁敢杀我?”他语无伦次,眯眼去看脚,直接被箭对穿而过,死死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太后,太后救命,姑母……”

“嗖”一声,他的另外一只脚也被钉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姓贾的几欲晕厥,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褚凌寒,你你你你是出家人,不可以杀生的,……不可以……”

“替天/行道!”这几乎是湛寂唇缝里钻出来的字,千年冰山,乍现裂痕。

他再抬弓箭,对准了贾赋的胸口。从没见过一个和尚,能发出如此的震慑力,贾赋来了无数个护卫,却无一人敢出手阻挠。

这时贾夫人从远处连滚带爬冲了过来,连滚带爬求道:“世子饶命,佛子饶命,菩萨饶命,留他一条命,他罪该万死十恶不赦,但佛子何必为了他而败坏自己名声,他不配让佛子动手。

留他一命,我们愿用一生虔心向佛……”

“你们不配!”他言简意赅说罢,手上青筋暴起,目色血红,举箭对准了贾赋的心窝窝!

正当他欲一箭了那恶畜的命时,远处传来满琦一声,“醒了醒了,他醒了……”

湛寂眉眼微动,短暂地停顿后,手中弓箭从胸口处往左移,“嗖”……一箭射出!

那厢传出歇斯底里的惨叫,连脚被钉在地上都顾不得,硬生生被自己拔了出来,随后捂着左手小拇指的位置在地上来回翻滚!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下也让他尝尝脚踝被对穿而过的滋味!”

散场离去的人们纷纷指责,无不觉大快人心,报应不爽!

贾府特意斥巨资为宋太后这次出行修了个落脚点,其豪华程度不亚于宫殿。

宋依阮坐在金丝楠木椅上,两眼微闭,一手揉着太阳穴,听来人汇报,训练场上俘虏冲出围栏险些踩死人,湛寂张继以及路琼之合力射杀所有俘虏,随后贾赋被湛寂挑断脚筋和剁了一根小指……

太后听罢,毫无任何情绪波动,云淡风轻说了句,“小打小闹,不值一提。贾赋那脚只怕是废了,送些珍贵药材过去,让他好生养伤。”

宫女被这样的太后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心肝答了声“是”,刚低头退至门槛边,又听那边问,“险些被踩死的那人叫什么?”

宫女冒着虚汗道,“回太后,听人喊他静好,是湛寂佛子的弟子。”

“有意思,是把好刀。”宋依阮喃喃自语。

萧明玥却没有她镇定,着急道,“母后,您说不会伤害凌寒的,对吗?”

太后缓缓睁眼看向自己的痴情女儿,“不是为娘的说你,对男人,永远不要没有止境地倒贴,你越是这样,他越不会在乎你。”

“可是……以他的性子,我若不主动,只怕是连话都说上几句。”萧明玥话里待着哭腔。

太后慢条斯理端起茶盏,“瞧你这点出息,母后教你怎么掌控一个男人。”

见那厢一脸期待,她继而说道,“永远不要动心!情爱会让人失去理智,让人患得患失。只要你变得无限强大,什么样的男人不以你马首是瞻?包括你那位孤清高傲、纯洁无瑕的佛子。”

萧明玥听了这席话,眼中含泪,委屈道:“只怕是这颗心已经收不回来了。而这世间任何权势也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似乎是铁做的。”

“那就熔了这块铁!”太后“砰”一声把茶盏重重放回桌上,吓得三两个贴身侍女连连下跪。

“不,不要伤害他。”萧明玥恳求道。

宋依阮嘴角带笑,并未回她。

那日萧静好醒了片刻,见自己仍在人世,便放心大胆地昏睡过去了。她被吓得只剩一口气吊着……那些喷涌而出的粘稠物,接二连三喷在她脸上,腥气冲鼻,几十个人就在她眼前被射杀,一个接一个倒下,尸体堆成了座小山。

那种被尸体包围的感觉,让她的意识很快堕入到无敌深渊,而那个深渊里,比训练场上还恐怕千万倍!

她站在一个巨大的天坑中,恶臭熏天脚下是厚厚的尸山,尸水已经满过了膝盖,即便如此,仍还有源源不断的死人从高处被抛下来。萧静好如被抽去三魂七魄,除了心是跳动着的,其余的仿佛都死了,似乎是哀莫大于心死。

“那儿有个人,好像还活着。”天坑上有人说。

“她啊,别管了,她是被活埋的。”

“我怎么听说是殉情,自己跳下去的。”

“别说了,快搬吧,这好几万具尸体,有个吧活人很正常,唔好鼻子,别被传染了。”

尸体如暴雨一样砸下,伴随着纷沓而至的泥土……天坑被填平了,周围丧鸦乱叫,深沉的压抑的也是灰暗的……

萧静好猝然醒来,满头大汗,猛地翘起身,眼泪像盐水一样灌进嘴里!她摸着自己跳动的心房,隔世光阴仿如昨日,就在刚刚,她似乎又经历了一次窒息的死亡。

那是瘟疫,一场一经爆发就不可收拾的瘟疫,以狂风般的速度在街头巷尾蔓延,凡风吹过的地方,无一幸免,回天乏术。为避免病毒扩向别处,那座城……被活埋了,而她,就是这样被活埋的。

可是之前呢?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在那里,有人说她殉情,为谁殉情?为何要殉情?

萧静好头痛欲裂,只听有钟声自耳边响起,空谷绝响,悠扬而婉转。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他们已经回了清音寺,起身下床,推门望去,万里河山尽收眼底,眼前松海簌簌,仙鹤成群环绕山间,菩提古道旁时有经文呢喃声绕梁而过,抚平了她浮躁不安的心。

那一刻她由衷地觉得她母亲说的话是对的——在佛门静心思过。不然以她那样的死状,是属于死后会化作厉鬼为祸人间的那种人。

正发愣,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不用转身她也知道来人是淳修,“师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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