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把韶思辰涮了多少遍,反正韶雨晴看到哥哥身上都红了,心疼地看着他。
刘云舒若有所思。
“你们两个先陪弟弟睡觉去吧。”
等到侧屋只剩下他们三个,陈桂兰才将一桩陈年旧事说了出来。
“刘敏是我小学同学,父母和睦,她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我当时最羡慕的应该就是她了,但是后来她非要嫁给一个邻村的男人,本来隔着不远父母应该也是放心的,偏偏那男方的家里有家暴倾向,怕女儿以后被欺负他们俩就怎么也不同意。”
俞桑林也叹口气,那时候他和老婆刚刚结婚,听说刘敏未婚先孕,男方那边的人又来大闹一场,她父母迫于无奈也只能同意了,不过经过那次老两口飞速老了下去。
想着到底离得近能经常见到女儿,就算每次见女儿都要被女婿冷嘲热讽,他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随着刘敏肚子一天天变大,那男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想起之前老两口的刁难便变本加厉把气撒在她身上。
“孩子六个月的时候,硬生生被打得小产,自那以后刘敏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她父母气得要命要把她接回家好好养胎,就是不知道刘敏到底吃了什么迷魂药了怎么也不走……”
陈桂兰说起这个还一肚子气,当时她不是没劝过,哪怕刘敏自己鼻青脸肿、形容枯槁也不跟她回去,嗤笑一声,“嫁都嫁了,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我又要回哪里去。”
“行,刘敏我算是认错了你,有本事你一辈子也别回去。”
十多年的姐妹情到此也就算是断了。
她刻意不再关注她,只后来听说她又怀过两次孕,无一例外都没活下来,一次早产生下个儿子当场夭折,又平安生下个女儿,女儿身体还算健康,可还没出月子便被婆婆溺死在了水缸里。
即使如此,刘敏依旧没回来,甚至都没再见过父母一面。
“最后她父母伤心过度去世了,等到死后好几天才被人发现,急急下葬了。”
“葬在了西地?”刘云舒猜测。
“对,就是西地。”
农家人不兴火葬那回事,谁家有人去世了便请人算一算合适的方位再跟那田地的主人商量一下便能入土为安,上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人人都很自觉遵守。
毕竟自己死后说不定也要葬在别人家的地里。
这样也便罢了,老两口去了那边再也不用为看不见的女儿流泪,也不用再承受思念绝望的痛苦。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那件事的话,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谁知最后又上演了一出悲剧,熊熊大火烧尽了所有的悲伤悔恨,但却留下来个谈之色变的不详之地。
……
“自那以后,到了晚上西地就总是出现鬼打墙的怪事,有些人差点没被吓死,有人说是刘雅的鬼魂不得安息才这样的。”
俞桑林补充,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带韶思辰赶快离开那里的原因。
陈桂兰真不知道该气还是怎样。
“要是她那天跟我们回去哪里会发生这种事情,即使最后她在父母坟前杀了那男的放火自杀又如何,一辈子都毁了,现在还闹得整个村子不得安宁。”
越说心中怒火燃烧得越旺,俞桑林赶紧拍抚她后背,“乖乖,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可千万别动气,云舒妹子不是还说你体寒需要补补嘛,你先回家休息我去买点滋补的东西回来。”
确实说的累了,再加上身上的倦意很浓,陈桂兰被他搀扶着回家,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再次提醒,“云舒,你和几个孩子可千万别去西地,白天尽量不去,晚上一定不能去。”
“好。”
刘云舒躺在小院的摇椅上轻轻晃着团扇,精致的凤眼微微斜眯着看天上云卷云舒,到了晚上韶雨晴和小儿子按时睡了,唯有韶思辰依旧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她。
“你是不是想去西地?”
“是。”
刘云舒毫不隐瞒,甚至坐下来绕有趣味儿地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也要去。”
“你……”她轻轻挑眉,“不怕了?”
中午回来时小脸都白成那样,晚上还敢跟她一起去?
该说这孩子胆子大呢还是孝心可嘉?
“你担心我?”
“谁担心你。”韶思辰撇开头,耳朵悄悄变红,义正言辞道,“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困住我。”
一句话暴露了自己偷听的事实,刘云舒似笑非笑。
韶思辰被看得窘迫难安,却依旧不肯松口,拽着她的衣角清晰地表达了自己想去的愿望。
“还不快走?”
母子两人一路慢慢走着,等离西地还剩一两百米时,一只手突然扣住了他的腰,几个腾跃间他们飞了起来。
韶思辰小嘴张开,对这违背了科学知识的飞行不知该如何开口。
也是,鬼都见了不少,害怕飞吗?
等刘云舒放他下来时,韶思辰眼睛亮晶晶的,还未从刚才飞翔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我们去……”
微热的指尖扣住他的唇瓣,刘云舒做了个嘘声动作,他有些留恋触碰的感觉,却很快点点头表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