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下沉感传来,眼皮好似挂上了千斤的秤砣,怎么用力也睁不开。
黑暗将他团团包裹,无声且冰冷的环境让他感到异常的舒适,安全。不自觉的就蜷缩起了身子,就好像一个仍然停留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弱小,令“祂”怜惜。
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吓跑了,窥视的不适感消失的无影无踪,陈默下意识的翻了个身,任由身体舒展成它最舒适的模样,继续沉沉的安眠。
哗啦,仿佛是浮出水面,感官瞬间倒置让陈默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无处不在的灰蒙蒙的雾气昭示着他现在的位置——又是那个怪梦,陈默一骨碌从半碎的石砖上爬起来,脚边带着斑斑血迹的尖锐碎石无声的诉说着其主人曾经用其做过些过什么。
周边的雾气比之昨晚淡了些,陈默很确定这点,昨晚他回头只能清晰的看见来时的两颗树,而现在却能够看见五颗。
为什么?
陈默迷惑的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地坛”,不解的抓了抓自己的耳朵。
直到冰凉润滑的感觉从掌心的肉垫传来,他才感到事情的不对劲。
小熊挠耳朵的动作瞬间僵住,好一会儿才颤抖的用僵硬的右臂保持原先的动作慢慢的向下移,小心翼翼的就好像是在清理核反应堆的管道的检修员。
视线上抬,便见到一轮烧饼大小的圆球被握在了手心,发着淡淡的银辉,只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月亮]的概念就被粗暴的塞进了脑海,大摇大摆的告知着自己的身份。
陈默分明的感受到一股清凉从小号儿的月亮上流出,顺着手臂一路向上,短短几息之间就完成了从手臂流出,游遍全身,再到流回的循环。
一遍又一遍,“身体”在反复的清凉能量的冲刷下也好像有了细微的增强。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似乎和这个小月亮有共感——他既能够感受到自己摸这个月亮的感觉又能够感受到月亮被自己的肉乎乎的手掌抚摸的感觉....
白色的小熊站在建筑的废墟之中,脸颊的两侧却一点一点的开始变粉,仔细看还能够发现他的手都有点轻微的颤抖。
突然就从奇怪的感觉中回过神儿,陈默直接一个激灵把它从手上甩开出八米远。
小月亮飞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滴溜溜的就飞了回来,慢悠悠的动作就好像是一个刚吃饱出门遛弯儿的大爷一样不紧不慢。
月光所到之处,连碎石上的血迹都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