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看向他的眼神坦诚又迷恋,当真如她自己所言的那般,只要周笙白的一句话,她可以为他做到任何地步。
丁清对他没有底线,或许周笙白让她去杀人,她也会毫不犹豫,眼也不眨,甚至连理由都不会问。
拽着小疯子衣襟的手逐渐收紧,周笙白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弯下腰一吻重重地贴上了对方的嘴唇,獠牙咬着她的下唇,舌头蛮横地钻入了她的口中。
丁清被这个吻打得措手不及。
气氛方才还有些严肃,转眼就暧昧丛生。
周笙白的吻很粗鲁,带着侵略地舔过她嘴里的每一寸温软,勾着丁清的舌头逼她张大嘴,喘着气地配合。
丁清的眼能看见对方近在咫尺的脸,清晰到周笙白脸上晶莹细小的绒毛仿佛都能数清,她的嘴唇都麻了,舌根犯疼,胸腔胀得难受。
这些分明都是不好的感受,凑在一起,意外的让人不太舍得分开。
丁清的手不自觉地回应着对方的亲吻,她踮起脚尖,勾住了周笙白的肩膀。
有力的双臂搂住了纤腰,指尖隔着衣服用力地掐着,像是要把人陷进自己的身体里。
木盒哐当一声摔下,里面的珍珠咕噜噜滚了满地,沉浸在亲吻中的丁清听到声响浑身的汗毛炸起,她连忙把人推开,警惕地看向四周。
周围没有人,只有满地的珍珠围绕着二人。
丁清的嘴唇有些红肿,嘴角一处被周笙白咬破,见了些微血丝,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口,后知后觉地害羞了起来。
娇瘦的小疯子低下头,瞧见自己把周笙白的衣襟都抓乱了,于是伸手给他理了理。
理好对方的衣服,丁清错开了身,也去理自己的。
随后她弯腰去捡珍珠,这可都是钱呢。
周围太安静了,除了风声,唯有周笙白的心跳声还如擂鼓般噗通噗通,紊乱跳动着。
捡好珍珠后,丁清问他:“刚才那个女人为何要送珍珠给你啊?”
周笙白瞥了一眼自己的腹下位置,衣前支起,他侧过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不知道,可能她要来也没用,随手送的。”
丁清抿嘴,将盒子盖好抱在怀中,她朝周笙白看去好几眼,瞧见对方耳尖通红,前胸还砰砰地有力跳动着,也怪不好意思起来。
“我能问老大几个问题吗?”丁清开口。
“你问。”
“你与方才那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她和老大有些相似……不像是普通人。”
丁清不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人,她不喜欢猜测。
“我来西堂吃过一次恶鬼,她似乎知道我是谁,主动找来。”周笙白道:“你猜对了一点,她的确不是普通人。在遇见我之前,她一直藏在拜天冰山里,因为她曾经险些被人烧死,所以她不喜欢与人接触。”
对于雪姻的事,周笙白唯一感兴趣的,便是她们都不是凡人这一点。而她是从那个地方来的,知道的比周笙白多。
雪姻的故事,是她主动透露给周笙白的,许是为了引起共鸣,他们有过相同的经历。
他们都不喜欢凡人,因为凡人排斥他们。
雪姻曾喜欢过一个人,为了那个人她愿意留在西堂,那个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唯一说的上的优点,便是美到雌雄莫辨的相貌。
那人身体不好,每到冬季落雪时分浑身都疼得厉害,可偏偏他又喜欢雪,总拉着雪姻出去玩儿。雪姻的名字是他起的,雪,是他喜欢的东西,姻,是姻缘。
他们就住在西堂的一处小镇内,那里几乎与世隔绝,后来不知何处逃来的恶鬼,彻底粉碎了雪姻与那男子短暂相爱的美梦。
那是六月天,烈阳几乎能把人晒化,恶鬼冲入了小镇,为了补充自己的阴气大肆杀戮,血腥味飘过几条街巷。
雪姻为了救镇子的里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恶鬼除去,镇子里的人却开始忌惮她。
他们找来了西堂丁家的人,丁家的人发现雪姻并非鬼,不敢轻易招惹她,却也害怕她超乎寻常的力量带来的威胁。
丁家的人终日在小镇巡逻,雪姻与她所爱之人因此被困在屋内进出不便,除去丁家人的盯梢之外,还有镇子里的人偶尔会在他们门前扔烂菜臭蛋的谩骂。
他们全然忘了当初恶鬼来犯,是雪姻出手相救才保下了大半个镇子的百姓,他们只记得这间屋子里住着个白皮肤白头发的妖怪,是个就连丁家人都拿她没办法的异类。
后来也不知是谁对着他们的住处放了一把火,正当天气最炎热之际,大火很快蔓延。
木制的房屋坍塌,不知多少人冷眼旁观。
火势烧到院落,雪姻怕火,浓烟呛鼻,等她灭火后从厨房冲进男人的房间,才发现男人已经断气了。
悲伤、怒意,仇恨使得小镇中的百姓,包括驻留在此的丁家捉鬼人士们一个也没能逃出。
因为他喜欢雪,雪姻在盛暑时期给他接连下了三天的雪,小镇的上空飘着一片片雪花,三日后整个镇子都覆盖了一层白。
雪花散尽后,雪姻将男人的尸体带走,一路顺着西行,到了如今的拜天冰山之地。
这里是西堂的边境,远离人烟,她将男人的尸体冰封后,于此地盖了一座冰山。
冰封后的镇子逐渐融化,被冻死在街道或房屋内的人尸体泡在冰水里,最终糜烂腐臭。
那座小镇消失了,而这些事,也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
仙水镇里的人说,拜天冰山里住着一个仙女,每年天气最冷的时候,山上便会开满玉生白,那种泛着香气,貌似梨花的小白花。
故事说完,他们也离开了拜天冰山。
周笙白道:“雪姻因为杀过人,所以不能回到她原本应回的地方。”
丁清听完整个故事,难免唏嘘,她也不喜欢凡人,因为她从懂事起,遇上的好人实在太少了。
许是因为这世间太乱,人人为了自保,都会偏于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