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丁清的头发本就只用一根玉簪簪住,现下被她一揉,整个儿披散下来,黄玉簪落在了孟思思的手上,她把玩了会儿又笑道:“抱歉弄乱了你的头发,还给你。”
丁清尚且是懵的。
她再看向周笙白,对方似乎没觉得孟思思的举动有何不妥,顶多在她方才摸自己头发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瞬,随着孟思思的落座而松开。
“哇!馄饨面,老板,给我也来一碗!”孟思思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道:“我入云川城才听闻你大婚,来,这是临时准备的礼物,可别嫌我寒酸啊。”
周笙白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里面的确不是多昂贵的物件,是一对用红绳编的同心结,上面挂了两粒金珠子,正好周笙白与丁清一人一个。
“多谢,孟姑娘破费了。”周笙白收下木盒。
丁清紧盯着面前那一碗馄饨面,忽而觉得面汤有些少,面有些多,馄饨胀在面里,毫无食欲。
孟思思倒是心情愉悦地吃完了一碗面,她与周笙白似乎很熟悉,直言:“我首到云川城,光是找路便花去不少时间,尚未寻到住的地方,还要麻烦笙白做一回东道主了。”
“不麻烦。”周笙白道。
他说完这话,朝丁清面前已经发胀的馄饨面看去,她没吃两口。
孟思思起身结钱,连带着丁清的那一碗也一并付了。
丁清跟在二人身后,忍耐了半天的心情终于还是布上阴霾。她看向站在周笙白右手边的孟思思,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现下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拽着对方的头发拉去一边。
可周笙白对她很客气。
这种客气就是当初丁清跟着他去拜天雪山见到雪姻时都没有过,他在面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满不在乎或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对待雪姻也很冷淡,唯独在面对孟思思时,过于顺应了些。
孟思思说什么,他都有应。
抬脚踢了一颗碍眼的石子儿,丁清几乎要将下唇咬破,她盯着孟思思的后脑勺,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逐渐升起,她觉得,这石子儿要是砸在对方头上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直白,走在前面的周笙白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丁清略微心虚地挪开视线,随后听见一声低笑。
他道:“清清,过来。”
丁清心想你身边都站着人了,于是没什么好口气地问:“过哪儿去?”
山不就我我就山。
周笙白往后退了两步,问她:“前面有家蒸饼,你要吃吗?”
“不吃。”
“不是饿了?”周笙白道:“早间那家馄饨面不合胃口?我见你没动几次筷子。”
丁清一时愣住,又听见周笙白道:“若是不想吃蒸饼,那油煎包吃不吃?”
她抬头朝周笙白看去,高大的男人略微弯下腰来和她说话,声音不高不低,呼出的热气全都洒在了她的额角。
于是丁清撇嘴:“那就、吃两块。”
她又紧忙道:“吃蒸饼,不吃油煎包。”
周笙白的掌心轻轻落在她的头顶,安抚似的揉了揉。
走在前面的孟思思见他要去给丁清买饼吃,不禁笑道:“你对丁姑娘真好,现下终于觉得,这些凡人看起来不烦人了?”
此话叫丁清听起来心里不舒服,周笙白却还是应她:“清清不一样。”
“我早与你说过,你会遇上一个特殊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孟思思说完,目光落在丁清身上,眉目闪过些许伤感,随后又强颜欢笑似的,对丁清露出了友好笑容。
丁清对她笑不起来,她仍旧想扯对方头发,把她扔远点儿。
周笙白买回了蒸饼,上面还覆了一层红枣泥。丁清低头咬着饼,视线偶尔于走在前面的孟思思身上流连,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子古怪。
她方才说……这些凡人看起来不烦人了。
凡人之中不包括她,是不是表示,她与雪姻一样,与周笙白也一样,是此世间特殊的存在?
周笙白自买了饼后,便一直放慢脚步与丁清走在一起,他对孟思思道:“孟姑娘就落住永安客栈吧。”
“咦?怎么你们周家没有待客的厢房吗?”孟思思回头朝周笙白一笑:“我与周家也是有些渊源的,既到了云川城,怎能不去看看?”
周笙白眸色暗了一瞬,随后微微抬起下巴,对孟思思道:“你若想住周家,我便让周椿安排。”
“那就打扰了。”孟思思双手背于身后,心情不错。
丁清呸了一声,道:“这枣泥里面还有核。”
周笙白垂在身侧的手牵起她的,拿在手中把玩,顺便对前方的孟思思道:“孟姑娘若有什么感兴趣的,也可买下来。”
“你替我买?”她问。
周笙白道:“自然。”
“挺乖。”她笑。
丁清眉头紧蹙,手心被周笙白的手指划得尤其痒,她微微一怔,再朝他看去,只见周笙白视线一直朝前,面上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丁清收回了手,愣愣地看向掌心。
刚才他写下了什么?
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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