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望着师傅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心里如同被巨石压住,既惶恐又纠结。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声音微微颤抖地说:“师傅,弟子自知鲁莽,未经您老人家同意,擅自做主放了那罗南。实在是因为弟子见他来本门滋事,却又落得个要被废去武功的凄惨下场,心中实在不忍。记得师祖在世时,常以慈悲为怀,多次宽恕那些误入歧途之人。您也常教导我们,为人处世应怀有一颗宽厚之心,弟子只是……”
聂风月闻言,怒火中烧,不等他话说完,便厉声打断:“够了!宽厚?我昆仑派弟子众多,难道就你朱玉一人懂得宽厚二字?你这是在指责我冷酷无情,看不顺眼我的做法,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朱玉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否认:“师傅,弟子绝无此意!弟子深知自己错了,一时心软,却忘了门规森严,更忘了师傅的教诲。弟子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求师傅能宽恕弟子的这次过失。”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师傅的怒火再次升级。尽管心中早已料到会有这番责难,但真正面对时,那份恐惧与不安还是让他难以自持,他知道,接下来的一顿责罚,怕是难以避免了。
“饶恕?你竟然还有脸来求我饶了你?你瞧瞧四周,问问你的师兄弟们,问问他们,我聂风月该不该饶了你这一回?”聂风月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朱玉偷偷抬眼,环顾四周,只见众位师兄弟皆是面露惧色,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平日里最为勇敢的南宫紫英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这沉默中蕴含的压力,让朱玉的心沉到了谷底。
聂风月猛地站起身来,在狭小的房间内踱着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朱玉的心尖上。片刻之后,他终于停下脚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若不是我念在你曾不顾个人安危,舍命救下倩儿,那悬崖之下,生死未卜,你所受的苦楚我亦有所耳闻,我聂风月今日又岂会只是口头责难?
但饶了你?哼,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逃。紫英,去,把棍子取来,我要亲自监督,重打他三百大板,让他长长记性!”
朱玉闻言,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深知,这三百大板绝非儿戏,以往的小惩小戒,不过是二三十下,便已让他疼痛难忍。而今这数倍的惩罚,岂不是要让他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然而,在这铁一般的命令面前,他只能选择默默承受,因为他清楚师傅的性格,一旦开口求饶,只会让惩罚来得更加猛烈,更加残酷。
眼见聂风月怒火中烧,场面一时凝固,众人皆噤若寒蝉,生怕触了霉头。当即,南宫紫英站出来,冷静地吩咐何惠华兄弟俩去取刑具,一根粗大的木棍很快被抬到了众人面前。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重重地打!”聂风月的声音如同雷鸣,在房间内回荡,不容任何质疑。
“是!”何家两兄弟应声如雷,大步流星地走到朱玉身旁,脸上挂着几分复杂的神色,既有执行命令的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他们礼貌而又不失威严地说道:“二师兄,得罪了,这是规矩,我们也不得已。”
两人合力将朱玉按到一张结实的板凳上,将他固定住。
何惠华在动手之前,还特意贴近朱玉的耳边,用一种既低声又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笑道:“二师兄啊,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师娘和小师妹一早就下山去了,这三百板子,你得自个儿慢慢品,慢慢受着,怕是没人能替你分担这份‘福气’了。”
朱玉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苦涩难言。他深知何家兄弟对自己一直心存芥蒂,如今又是由他们亲自执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这份无奈与绝望交织的情绪,让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只能默默接受即将到来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