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听着罗南也如此陈述,心里不禁泛起涟漪,半信半疑。他深知罗南虽然外表粗犷,内里却是个实诚人,比起那心思百转千回的莫镇炜,他更不擅长编织谎言来糊弄人。
于是,他轻轻指了指身旁的空地,示意两人也一同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来来来,都坐吧,你们慢慢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镇炜见状,这才缓缓开口:“这事儿啊,纯属偶然。您知道吗?聂掌门的红颜知己,许雪馨,去年迁居到了山脚下的那个宁静小镇,还偏偏巧不巧地租住了我们的一间空房。
前几日的夜晚,月色朦胧,我们意外撞见聂掌门偷偷摸摸地前去与她幽会,起初只是出于好奇跟了上去,哪成想这一跟,竟然揭开了他们之间的隐秘情事。
我俩心里那个惊讶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悄悄回来,后来我想着总得弄个明白,就找了隔壁邻家的一位大姐,给了她一笔银子,请她帮忙暗中打听……”说到这里,莫镇炜停顿了一下。
“后来呢?事情究竟怎样了?”朱玉追问着。
“这一查之下,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原来,那徐凝雪早在聂掌门与你师娘结为连理之前,就已经与他相识,并且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关系。
她,本也是这小镇上的一户人家,甚至曾两度怀胎,只可惜,每当聂掌门得知她有了身孕,便用尽各种手段,软硬兼施,让她把孩子打掉。哪知徐凝雪却极想要个孩子,等到怀上了聂正义的时候,她便趁着聂掌门还未察觉,偷偷逃离了这里,远赴江南的故乡,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
这一别,便是漫长的十二年。如今,眼见着聂正义日益成长,身为母亲,她不愿让孩子背负着‘私生子’的沉重标签度过一生。于是,她鼓起勇气,带着聂正义过来找聂掌门。”莫镇炜说到这里,声音里不免带上了几分唏嘘。
朱玉听着,心中已是大致相信了这番话,毕竟,事情涉及具体人名与过往,想要凭空捏造也绝非易事。他深知,只要稍作查证,一切便会水落石出,无处遁形。“那么,我师父对此事又是何种态度呢?”朱玉继续追问。
莫镇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聂掌门与徐凝雪一别经年,十二年光阴荏苒,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这乍一重逢,哪还控制得住自己,更何况身边还多了一个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的小家伙,聂掌门心里头那个乐呵啊,简直没法用言语来形容。
但念及你师娘的情分,他也不敢太过张扬,于是就悄悄安排徐凝雪在昆仑山脚下的镇子里安了家,自己却把聂正义带回了昆仑山,对外宣称是新收的关门弟子,实则是想等时机一到,再向你师娘摊牌。”
朱玉闻言,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平日里对师傅的敬重与敬仰,在这一刻仿佛被重锤击碎。他万万没想到,师傅竟然会在师娘背后藏着这样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师傅竟然还有了私生子。
回想起师娘那温婉如水的面容,对师傅的一片痴情与付出,朱玉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哀伤。他想起师傅对聂正义的过分宠爱,原本只是觉得师傅惜才爱才,如今想来,却只觉得一切都变得刺眼起来,原来那些偏爱与呵护,竟是因为那孩子身上流淌着师傅的血脉。
朱玉的心被这些思绪搅得纷乱不堪,他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挣扎与痛苦。
莫镇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弟子今日所言,皆是实情,绝无虚言。若师傅心存疑虑,大可随我下山,亲自向徐凝雪求证。”
朱玉听后,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我……我得回去告诉师娘。”言罢,他转身欲走,却被莫镇炜急忙拉住。
“师傅,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莫镇炜急切地说道,“您想啊,聂掌门之所以迟迟未向师娘坦白,就是因为他心里也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