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这是桑榆的第一感受。
然后是剧烈的疼痛感。
说句实在话,这么久以来,她都快习惯疼痛了,一天到晚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好歹能求一个痛快,可她不行。
她答应过别人。
无论多惨烈,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喘匀,拖着被掏空的身体活下去。
所以跌下去的时候,桑榆第一时间捡起手边的碎石,拼尽全力砸向了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触感很奇怪,像戳进了有着一层酥皮的面包。被砸中的时候,它便松了手,桑榆彻底跌下去,摔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它发出不成调的惨叫。但这并不是因为桑榆。
她仰躺在路面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着终于清新起来的空气。她望着夜幕半晌,愣愣地伸手,在肩膀处摸到刺骨的痛和一片鲜血淋漓。
她怔了一会,费劲抬起了头,便见它站在自己脚前不远的位置,怨毒地看着她。
它站在一条道路边界线上,和桑榆遥遥相望。
它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且对眼前的猎物垂涎三尺,却不愿意迈出小小一步或者弯个腰伸个手把她拖回去。
怎么回事……?
桑榆静静盯着它了一会,忽然注意到它剩下的那只手……
似乎……焦得更厉害了?
它的手本就像被火烧成了煤炭,如今却漆黑得更厉害,手肘连接处皮肉分离,断处也是漆黑一片。
“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