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1 / 1)

本章扉间视角

他拥住她。

一路走来。他对宇智波泉奈的存在愈发惊奇,世间竟有如此脆弱又坚韧之人。天真又深沉,善良又残忍,矛盾重重的存在,令他无法挪开视线。

怀里的女子雏鸟般颤抖,这是真实的【他】吗?亦或者战场上尖刀般锋利的才是真实的【他】?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敌对。【他】的兄长犹豫——战斗中不该有的心软,所以胜负翻转,他成了活下来的那个。宇智波泉的轻喃他怎能忘记?“还是小孩子呢。”也还是小孩子的宇智波对着敌人迟疑,他抓住机会出刀,如此而已。往前走,只能往前走,他对自己说,这就是忍者的世界啊。

而后他见到了仇恨延续结出的果:小小的孩子浑身伤痕,双臂扭曲,狼狈的在泥水里嘶吼。是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宇智波啊。他没有回头,他怎么回头?宇智波小鬼的话不出他所料,但我能怎么办呢?兄长年年祭拜没能杀死他弟弟的敌人。真可笑啊,宇智波泉要是真能显灵现世大概会把那些祭品砸的兄长满身满脸吧。他不求这虚幻的心安,把你弟弟干脆的送到你身边在彼岸团聚。这是他仅有的承诺。

忍族间的和平他有自己的思量。抑制情感、制定规则并遵守,由千手引领的新秩序,他想的明明白白,但对方的双眸总能让他平静的心海波涛汹涌。交锋多次,时光荏苒,孩童变为少年,宇智波泉奈一直用那双眼看着他,目光未变。这人怎能拥有这样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瞳呢?午夜梦醒,他紧按眉心。浊世污秽,人鬼不分,你却血污满身地伫立在此,形单影只,用乌黑的眼望着我说:“我很难过。”

我不敢看你的双眼,不仅是因为防备写轮眼呐,他内心苦涩。

悬崖之下,月光中他揭穿她的伪装。不,是她扯碎他说服自己的谎言。“这是战争,理应如此”他的想法因她露出的悲哀被重新审视。而审视本身就是理性不再统领一切的开始。

你轻而易举击穿我构建起来的一切。夜半回想时扉间按住心口,那双眼里他的钢铁宫殿被她情感的潮水淹没——原来在是忍者之前他首先是个人类啊,是有七情六欲,会软弱,会迟疑,会因杀人愧怍,会在好年华为人动心,会心痛,会心痛到呼吸困难的普通人类啊。

他怎能忘记放他生路的敌人呢?他只是把那感情同尺八一起封在箱里。他怎能忘记儿时的梦想?所以面对这混蛋世界,他与兄长站在一起。他怎能忘记作为人类的感情?遇见与泉奈一样眼眸清澈的樱他有了守护的情绪,这不是巧合,是他心念本就…而樱在大名面前颤抖时他的怒火事后自己都感到惊讶——去他的【身不由己】。原来他这么这么厌恶所谓的身不由己。

他一点都不讨厌宇智波泉奈的。抛却“不得不”的框架后,他审视自己的情感,恍然理解了兄长对斑的宽容。斑可能是世间最理解兄长之人,而他与泉奈——

身份交错,命运交织,漫长的时光中,敌对关系在发酵中变得苦涩。他将这杯浓茶一饮而尽,舌根苦的僵直,但忍过去便有甘甜滋味唇舌间依存。往前走,他要坚定地往前走,同她一起往前走。

他拥住她,为她的泪水心痛。宇智波斑瞳力衰退的情况他有所察觉,对方的来意他略能猜想一二。但他不愿深究,因为他已下定决心。没有关系,往前走,我会与你一起往前走。他亲吻她额头。她的扭曲,她的悲哀,她的“不得不”都因他而起。这是他的罪责,他的孽缘,他愿与她一同承受这业火,只要她愿意。

蛛丝马迹,他在脑中构建起她的童年,小小的孩童,满眼期待地在族地大门口等待任务归来的兄长,等到的却只有冰冷的尸体。然后她裹紧一切,以强敌的面貌站在他对面,而他无法对之置之不理。她的诘问令他心烦,她的存在令他不安。别再看着我了!夜半梦醒,他用手臂遮住双眼。梦里满是他宿敌的眼,那双眼里感情复杂而汹涌,是责怪吗?是哀叹吗?是怎样的情愫呢?他头疼欲裂,刹那间电光霹闪,他浑身每一个毛孔兀自张开,冰冷的空气袭入他骨节深处,他后齿嗒嗒打颤。理性的宫殿倾颓后,心原荒野中只剩情感的飓风呼啸而过。黑暗中他明晰了一切——啊,原来他爱她,他爱着刺穿他铠甲给他带来痛苦的她,他爱着将他作为人的情感调动起来的她的一切。

所以他提出联姻的提议。他亲吻她的发丝,如果你怀着其他目的,那便怀着罢,只要你愿意往前走。

晚风习习,漫天花雨中,樱花祭庆典到达高潮——主街上是游行的队伍。高台上有歌舞伎表演,男女演员打着相合伞。在观众的掌声中相拥,他们刚刚逃脱大名府上追捕,正是莲生与樱的故事里最喜闻乐见的结局。

“人都喜欢奇迹啊。”她望着高台上相拥的演员说,“即使在当权者面前命如草芥,人们还是喜欢这样浪漫到显得荒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