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长公主开口,他就主动道:“殿下寻我是为了此处关押的三个蛮人吧?放心,交给微臣,微臣定然让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长公主显然没想到这人如此主动,原本她准备许多劝说的词儿都没了用。
而谭御医冷眼瞧着,心中微叹。
其实外人都觉得自家三叔公不近人情,但其实只因为他们的彩虹屁没吹到点子上。
夸他才,夸他德,都比不上夸他一句长得好看。
着实想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注重这副皮囊。
而长公主既然是有求于人,加上对方这般积极,自然心下感念,便道:“大人只管宽心,无论是否能问出来,我都甘心,三日为期,大人尽力而为便好。”说着,转头对着跟随而来的塔娜道,“你与大人同去。”
塔娜应了一声,很快就跟着谭家两位大人一同朝着地牢而去。
而在地牢里,关押的便是之前被抓进来的三个蛮人。
领头的叫唐恩,另外两个是跟着他的喽啰。
这三人之前或许因为琅云几人的套路而搞得争吵不休,还互相揭发,基本算是反目成仇。
可是现在,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一年有余,再大的脾气也被磨平了。
生气又如何?恼恨又如何?
逃也逃不走,凑合过呗。
只是德昌郡就像是忘掉他们似的,完全不理也不管,甚至都不转移监牢。
以至于谭旻三人见到他们时,他们已经是一片死气沉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是谭旻却没有让他们就此沉默下去的意思。
他笑眯眯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因着地牢昏暗,故而他摘下了墨镜,顺手递给了谭翺,嘴里道:“师哥,我走累了。”
谭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这里没有别人了,只好请你给我搬把椅子。”
“那你刚刚还让狱卒离开?”
“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而且你也承认,我们是一条船上的,理应相互照应。”
谭翺默默想着,这人口中所谓的相互照应,不过就是让自己照顾好他也就是了。
而塔娜被派来就是要帮忙的,立刻想要去搬椅子。
但谭御医显然不会让姑娘动手,只管先一步去将地牢里唯一一个带扶手的椅子搬来,摆放在了谭旻身后。
并把自己的披风折叠起来当成垫子摆好。
谭大人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斜斜靠着,单手托腮。
眼帘微微低垂的瞬间,原本暖意融融的脸面在烛火跳动下陡然变得寒意十足。
可他还是笑着的,声音轻缓:“本官有些话想要问你们,你们最好老实回答。”
三人沉默不语。
只有唐恩微微抬头,面露不屑。
谭旻也不生气,依然语气平和:“问你们的事情很简单,只需要说明白,你们所属何人,所属何地,对于蛮国之事知道多少,若是说得令本官满意,那本官自会上报都城,与蛮国协商,将尔等有条件的交换过去。”
这话终于起了点作用。
两个略显年轻的蛮人有了动静,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思考。
而唐恩先一步看过去,抹了一把大胡子,哑着嗓子用生涩的周国话说道:“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其他的,不知道。”
谭旻声音轻柔:“起码说说,你们所属何人?”
唐恩虽然懒得理他,可心中对于蛮国仍有期待,便回了句:“乌将军。”
而此事谭旻早就知晓,现下直接道:“他啊,你们不知道吧,乌将军死了。”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最先开口的仍是唐恩,他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大吼道:“不可能!你这个……”
谭旻直接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喝骂:“死了就是死了,我骗你做什么。”
唐恩喘着粗气,眼睛圆瞪:“谁杀了他,谁!”
一刀切了乌将军的塔娜面无表情,站在一旁格外淡定。
她甚至想要出来直接承认。
毕竟对于塔娜来说,手刃仇人不是什么隐秘事,反倒格外光荣。
但谭旻却没有直接挑明:“谁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没有人能帮你们了,你们除了自救,被无他法。”
唐恩咬牙:“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哄骗我们的?”
谭旻托着脸颊,声音轻快:“除了相信我,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一句话,就让唐恩再次涨红了脸面。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威胁,起码相比较于很多官吏刑讯之时所用的言辞和套路,现在的谭旻堪称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