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黛从不受控制走到石棺开始,再到睁着眼睛,看到和甲哥一样的景象:
道路两旁跟随在石棺旁,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很多很多人,肩膀上扛着巨大粗壮的木头桩子,上面吊着累累白骨,各种动物白骨,还带着血肉,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就这么一直在山洞里走啊走啊,走过无数蜿蜒曲折,期间偶尔头顶有阳光洒落,又很快消失不见。
直到她终于听到耳边传来风声,身体全程不能动作,双眼也因为很久没有眨眼,而干涩不已,本以为会对上刺目的太阳,却在看到天边挂着一轮隐隐白月时愣了一下。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出发时还是清晨,眨眼一天再次即将结束。
凌黛并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弹,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直到石棺被放置在一个巨大的坑里,眼睁睁看着四面八方衣袖挥舞,黄土飞扬。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假如有一天,躺在床上,四面八方的钱将自己掩埋,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谁料一语成谶,黄土似金,和幻想中的场景,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无非,石棺代替床,黄土代替黄金,殊途同归,只为将她掩埋于此,陷入沉睡。
尽管,尽管凌黛不畏惧死亡,尽管她曾经试图、亲手,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在这一刻,绝对不包括如此被动,且狼狈的死亡方式。
土坑外的人很多,多到这么大的坑,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已经被他们埋的差不多了。
多道眨眼的时间,思绪还没有流转几瞬,身上已经被盖上一层薄被。
凌黛恍惚间感觉高山向她拥抱,沉闷的扑在胸口,不允许自己拒绝。
耳边大雨倾盆落下,咸腥气叫嚣着钻入口鼻,就连瞳孔也被蒙上一层金黄。
高山碎成一块块巨石,雨水零落成泥,给她本就脆弱的身体最后一击。
凌黛闷哼一声,来不及欣喜终于能动了,金色的雨滴重重砸在胸口、头部、四肢百骸,轻柔的碾碎每一个骨头,就像曾经无数次,碾压过无数次被带到这里的人那样。
凌黛想要把身体蜷缩起来,想要推开身上的巨石,想要伸手告诉他们自己没有死,迎接着周围一双双冷漠的眼睛,终于明白,一切都是徒劳。
衣衫沾满泥土,四肢已经被完全固定住,七窍逐渐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