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守礼果断打断张茂林的话,冲张茂林摆摆手,接着说:
“雁阵向南飞、疾风往北吹,这不是哪个人能改变的。事实已经证明,是闻禄用歪了自己的宝贵禀赋,终究铸成大错!实在不值得别人痛心。
这几天下来,我和老伴儿已经立下一个约定:以后不再四处打听有关闻禄的任何消息,也不相信任何有关闻禄的传闻,我们就在家里等着组织上最后的结论。我们只是要求组织上给一个说法,这应该不过分吧?不管闻禄生前在单位里有过多少功过是非,对他个人而言,总得有个结论吧。尤其是我的两个孩子,这段时间他们心理压力都很大。你知道,陶冶在市审计局也是一名出色的中层干部,工作上要强得很呢!经常到外省参加审计署的集中项目。每一年都给我捧回一摞子烫金的红证书!这次闻禄的事情对陶冶打击非常大,最近这孩子总是神志恍惚、难以自控!就从这一点,我们必须要讨个说法。至于闻禄名下的三十几万元活期存款,我们是不会接受的。那不是钱,是一颗定时炸弹!希望你能理解我!”
“嗯嗯……”
张茂林不停地点着头。然后问:
“老陶,你的这个观点和王行长透漏了吗?”
“唉……”
陶守礼无可奈何地重重叹口气:
“这个王行长根本就不容我们说话呀!那天,他把我和小冶请过去交换意见。结果,至始至终都是他行长大人独自讲话,那场面简直就是给我们爷俩作报告一样。只不过王行长的态度倒是非常诚恳,他还特意强调说,活期存折上的款项就是闻禄本人的。作为家属,陶冶有资格收回。至于手续上的事情行里全包了,只是要求我们在几笔相关账务处理单上写几点情况说明即可。不等我们最后表态,他手机就吱吱响个不停。接着,王行长就说有急事要办,然后便火烧火燎地离开了。
事后,我慢慢琢磨出一个问题:王维信行长既然主动约我们过来谈话,就说明他把这件事是作为一项正儿八经的工作内容对待。既然如此,双方就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相互交流意见。但是想想当时他急三火四的状态和一气呵成的讲话,又仿佛是应付差事或者是刻意如此为之。尤其让我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的是,陶冶曾多次开口欲表达想法,都被王维信的高嗓门儿给打断了!弄得我们父女俩很无奈,小冶更是有些气恼!这哪是沟通意见的做派啊?!简直就是过来听演讲、听指令的。更让我们不能认可的就是,王维信侃侃而谈之后,就让人端过来几张花花绿绿的表格和什么鬼协议,让我们签字画押,说完事就可以到财务处取钱……”
“啊?那你们到底签字了没有?”
张茂林赶紧打断陶守礼的话,急迫地问。
“笑话!他王维信拿我们陶家人当什么了?我们父女之所以过去是为了解情况,不是去要饭乞讨!王维信口若悬河般的‘精彩’表演只能让我们觉得他内心另有图谋,至少绝不是本着解决问题的目的而为之,既然对方毫无诚意,我们怎么会给他签什么荒唐的字据?”
陶守礼言辞坚定。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你刚才讲的这些观点,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全家的态度,能够代表小冶的意见吗?”
张茂林问到。
“怎么不能?你以为我的孩子会要这笔钱吗?尽管她的日子也并不宽裕。”
陶守礼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