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在这里吗?”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放这里吧,我已经叫人给庄子衿带了口信。”另外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比较冷淡,还咳嗽了两声。
“不等她醒过来告别吗?”还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在温和地发问。
这次女人沉默了一阵:“我不擅长和人告别。”
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摆离地的声音,血液黏在了眼皮上,冷时昏沉沉地听着,一时睁不开眼,只能抬起左臂往前一抓,摸到了纱的料子。
这下起身的两个人都愣住了,年轻的女人问道:“冷按察,你醒了吗?”
冷时有气无力地回应:“曲风荷?”
“是我。”回应她的声音很平静,“看来你命还挺大,能被我们捡到。”
“你要去哪里?”冷时只能感觉自己平躺着,试着挪了挪背,只觉得一阵剧痛,看来自己的后背是被烧伤了。
“去完成七年前我和一个人的承诺。”曲鸢很轻柔地抚了抚她被烟和血弄脏的脸颊,“江左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我和镜空——不,应该是钟磬打算先走一步,你也不用牵挂。”
江左的头号犯人怎么能走呢?冷时紧紧抓住那片纱不肯让他们离开:“我可能活不下去。”
“这不重要。”曲鸢笑了笑,拿起她握着不事王侯的那只手“唰”地割断了衣服上的纱料,“冷云归,你我如纱,后会无期。”
这算割袍断义吗?迟到的割袍断义,毫无主动权。
镜空终于也搭话了:“冷按察,一路走来你也不容易,以后还是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你家的世仇不报了?”冷时咳嗽着,只觉得胸中气血上涌,一时对于镜空冷眼旁观的态度大为失望。
“你已经帮我报了,所以我救你出来,一报还一报,很公平。”他似乎想起那颗珠子还在冷时身上,“如果觉得我这回报不够,将来见面把珠子拿出来,我自然涌泉相报。”
“你们要去哪里?”冷时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