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寻回自己院子,把自己从上到下都打理了一边,确定身上没味了才结束。
还有两三日便是除夕了,街上铺子家家户户都已关门,准备过年,藏珍阁自然也不例外。前铺的伙计、洒扫的丫鬟小厮等等,金元宜全都给他们放了年假,让他们跟着忙碌了一年,也好在年结和家人团圆休息。只剩下张宝等几个独身的小伙计,回家也是冷锅冷灶的,还有厨娘孙二娘,家人早在逃难中走散了,也是孤身一人,便被金元宜留在阁中一起过年了。
何寻本想着金元宜今日是必定是要寻他的,或者为昨日他如此拼命的道谢,也或者是和他商讨下后续的计划,不管为公还是为私,总归是要来找他的,可是他没想到,从日中等到日落,酉时末了,他还是没看到金元宜的影子。
何寻看看自己忙活了半天,穿的衣服、收拾的屋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提笔想要写字,写着写着就走神了,定睛一看,满纸的“宜”字。何寻气恼,把笔放下,又拿了一本杂记,躺去榻上,看着看着,一炷香过去了,一页纸也未翻过去。
何寻更加烦躁,干脆也不看了,利落的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冬天的天气暗的快。后院少了不少人,看着也冷清了不少。何寻心中有气,想去赵金元宜,又不知找什么借口去,心中踌躇。
随即又被自己这些想法怔住。自己如此讨好金元宜,不是为了能更好的藏身源城,甚至能用到金元宜在源城的势力吗。据何寻现在所知,金元宜至少和源城县令关系匪浅。自己不是还很抗拒她的示好吗,如今她不来找自己不是正和自己的心意,为何自己还要在这纠结和生气。
何寻自嘲一笑,但也没了回房的心思,信步而走。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金元宜的院子。金元宜的院子是后院中最大的,主屋、侧屋、厢房、书房、小厨房,应有尽有,不得不说,金元宜是一个很会享受的女子,从不在这些外物上自己吃亏,何寻不自觉一笑。
“都小心着些,可别碰坏了,这些都是少爷特地带来给表小姐的。”嘈杂的声音传来。一群约莫五六个小厮打扮的抬着几个红木箱子往金元宜的院子里搬,一个穿的更加体面的小厮在一旁指挥着。
几人面容陌生的很,何寻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正瞧见张宝走来,何寻拉住张宝。
张宝也看见了何寻,正欲与何寻打招呼:“小何,你醒了啊。”问的是何寻昨夜醉酒之事。
何寻也未答他,只眼神撇了撇搬运的队伍,询问道:“这些人是谁?怎的随意进出掌柜的院子?”
张宝憨实地笑笑:“你说他们呀,这是表少爷带来的人呀。表少爷对掌柜的可真好,每次来都给掌柜的带这么多好东西。这次正直过年,不知道掌柜的会不会一高兴,也赏点什么给我们。”
“表少爷?”何寻来藏珍阁半年了,可从未听说过什么表少爷。
张宝笑道:“对呀,表少爷。”看着何寻不解的眼光,随即想起:“你看我,都忘了。去年表少爷是元宵来的,当时你还没来铺子,自是不知道表少爷的。表少爷就是掌柜的表兄,每年都会来源城小住几日,看望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