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英叹气:“啥都是会变的,哪有一直不变的,李来英刚刚进门那两年不也是挺好的,就今年一个孩子生的硬生生变了个人。我瞅着她那样心里就打怵,这年轻媳妇一怀孩子是不是都这样。我想着咱们婉婉能早点怀上,又害怕她怀上,这万一也跟李来英似的来个大变样,那简直就要命了。”
“瞎说什么呢!人跟人能一样?咱们队上的年轻媳妇又不是李来英一个,也不是她一个今年生了孩子,刘朝兴家大全媳妇,周明清家的兰花,不都生了,日子不还是该咋过咋过,没见人家能跳弹多高。”说完,看着挂在那里的鼎锅盖子冒热气:“哟呵,开了,水开了,不瞎扯了,我去拿盆子,泡一下,睡觉!”
两口子这才准备洗脚,陆东平已经搂着媳妇在被窝里面躺着了。
温婉怕冷,刚好陆东平跟个火炉子似的热乎乎的,她整个人都团在他怀里,两只脚不客气的踩在他腿上。
暖和的昏昏欲睡。
“陆东平。”
男人“嗯”了一声。
“你公社发下来的补贴都给娘了,我这边的是不是也该给她。”
“不用,你自己的你留着,我这边也没全给她,给她也只是给她安个心,家里也没什么进项,一年到头就指靠年底那点折算出来的工分。”
温婉眨巴眨巴眼睛,行吧!
要去县城那就不能走太晚,知道他们要去,张红英天不亮就爬起来给做饭,吃完饭天就大亮了。
温婉拿了围巾把自己裹了,又拿了手套给陆东平,身上背了个包,里面放了香皂毛巾洗发膏雪花膏,装的胀鼓鼓的。
今天天气好,早上雾蒙蒙的,很快太阳就穿破云雾,把整个大地都照的亮堂堂的,温婉跟着陆东平走路去公社,路面一晚上冻的硬邦邦的,边上还没有焕发生机的枯草上面全是白霜,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陆东平把她身上的包拿过来挎自己肩膀上,温婉裹的跟颗球似的,空手在那踩来踩去,那样子分明就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哪像是个十七八,已经成了人媳妇的人。
等走到公社,太阳已经彻底的爬了出来,只不过山风不停,有太阳也感觉不到暖和气。
明天就是三十,比之平时,这几天往县城去的人还是很多的,刘大财把拖拉机停在大路边上蹲在那里用巴掌大的一张草纸卷了点烟叶子点燃,在那吧唧吧唧的抽的冒大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