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雨记的很清楚,她爷爷李国平死的时候她八岁,她爹李广元疯了,最严重的时候连裤子衣裳都不知道怎么穿,力气还大的要死,她叔叔李广文一个人摁都摁不住。
他喜欢到处乱跑,见到人就傻笑,偶尔还会发狂,捡了石头打人,嘴里不清不楚的骂着。
队上的妇女孩子看见他就跟避瘟神一样。
李来雨也管不了他。
同岁的胡来喜已经上二年级了,李来雨不想去上学,也没那条件去上学。
家里的活实在太多了。
她婆王程英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叔叔李广文成了家里唯一的劳力,因为他们家的特殊,她跟王程英去大队哭了两回,到底能勉强的一视同仁,只要干一样的活就能拿一样的工分了。
两个大人上工,家里的活就全部压在了李来雨身上。
做饭,洗衣裳,自留地里面扯草,这都是她的活,年初的时候她抓了四只小鸡回来,死了两只,还有两只,刚好达到要求。
“死了”的那两只被她丢进空间里面,这会儿长的比外面的两只欢实多了。
九月,是个收获的季节,她恨不得长十只手出来,然后什么都划拉一些到家里。除了煮饭,自留地她都没有去倒腾,早晚都在山里面窜。
这天胡来喜放学的时候她难得的没出门,坐在门墩上拿着针线,在缝补自己的衣服。
胡来喜吃完饭,拿着作业本搬着椅子过来挨着她一起。
早先风头最严的时候家里人不许她找李来雨玩,但是住在一个院子里,怎么可能不一起玩,就偷偷摸摸的。
现在李国平家就孤儿寡母的,队上要闹腾也闹腾不到他们,正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闹腾的,虽然没有多少人跟他们来往,但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就没那么多避讳了。
胡来喜是家里人宠着长大的,性格特别的开朗,见谁都带着笑,嘴巴又甜,性格真的特别好。
李来雨和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