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兰问她:“红英,我说个你别多意的话,东平他们三个都在那边了,你跟老三咋想的,就没想过要跟过去?这要是跟过去了,也省事了,免得不回来你们牵挂,回来吧,他们又不容易。”
张红英拿着针的手顿了下:“暂时没那个想法。城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又没有地,啥都得买。我跟陆明江当了一辈子的睁眼瞎,啥都不会,只能种这一亩三分地。去了城里,不种地,我们干啥?”
高秀兰笑道:“啥都不用你干,你就给带着孩子不就行了。东平跟东临都是有出息的,婉婉也是个性情好的,还能少了你们俩吃喝?”
张红英摇摇头:“你说的想的都是好的,但是到跟前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蛋蛋开春都十岁了,说是都上五年级了,上学有人专门接送。我们去了能干啥?东南西北都摸不清楚,出门走丢了还得害人去找。”
“两个小的。”说着,手上的针线就停了下来:“两个小的我没带过,也不晓得啥情况。但是蛋蛋那会儿你是晓得的,人家也没让我沾过手,嫌我带的不好,不干净。我要真的是跟过去带孩子,那才真的是找气怄。”
“我们现在也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动弹了,现在土地到户了,自己的土地自己种,挺好。勤快点,吃喝不愁,犯不着去拖累他们。”
高秀兰叹了口气:“你这么想似乎也没有啥问题。这人呐,一辈子总是难两全。在跟前淘气怄,不在跟前,又牵挂。”
“这都二十八了,也不晓得啥时候能到。”
家里面惦记着,陆东平他们已经在归家的路上了。
二十九早饭刚过下的火车。
新溪县城这几年变化也挺大,年根的时候热闹的很,卖什么的都有。
甚至于从火车站到县城里面还有人力车接客的。
有车子坐,自然不愿意去走路,又是孩子又是行李的。
到了县城中心地带,陆东平跟陆东临抱着球球和点点看着行李,温婉和陈冬霜去逛了一圈置办年货。
踏上了陌生的土地,陈冬霜比在火车上的时候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