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一篾刀劈下去,倒立的墓碑上立刻流出鲜红色的液体来。我爸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前去要和张哈子理论,嘴里还冲着张哈子吼着,你是哪个屋里狗崽子,敢砍我爹老子的碑!?
只是我爸往前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旁的陈先生给拦住了,陈先生讲,老弟,这件事真滴十分要紧,你就将就一哈,莫闹事咯,要不然,大家伙都要一起死。你要是不信,你就看哈脑壳上滴月亮,你么子时候看到过红色滴月亮?
这时,我爸才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乡亲们听了陈先生的话,也齐刷刷的抬头看了看月,然后一个个全都慌了神,认为这是上天要惩罚他们,于是有人又重新跪下,一遍一遍对着月亮磕头。
张哈子没有理会这些村民,而是对我爸解释了一哈,他讲,如果我这一刀子不砍下去,天上滴月亮马上就要全部变红老。
我问,是不是这样就行了?
张哈子讲,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地煞冲月要是这么容易就破老,当年那四十几万人也就不会死老。
我指了指地上跪着的那些村民,对张哈子讲,那现在啷个搞?
张哈子讲,先不管他们,我问你,你们村子里有池塘水库么子滴没?
我想了想讲,鱼塘可以不?
张哈子讲,大不大?
我讲,差不多有一亩地那么多(一亩约等于六百平方米,差不多就是长30米、宽20米的长方形那么大)。
张哈子又问,水深不深?
我讲,边缘上差不多到我膝盖,鱼塘中央可能淹得到我脑壳。
张哈子点头,那差不多够了。带我过去。
我点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原地的大伯,又看了一眼站在爷爷墓碑前面有些不知所措的我爸,然后转身带着张哈子往鱼塘那边走了。张哈子临走的时候,在坟地边缘草丛里翻了一下,找到他的背包背上,然后才跟我去鱼塘。
陈先生在身后喊道,你们先去,我给村支书交代几句,马上就赶过来。
跟我们一起去的还有刘桑祎,这是张哈子特别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