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心想着,这老爷跟夫人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一具婴儿的白骨。就在我还没有晃过神来时,我看见那小白骨动了下,再然后,它就冲着我爬了过来。”小丫鬟说着,紧缩了下肩膀:“我几乎想都没想赶紧从夫人的房间里逃出来,等我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我发现院子里的土地在动,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土包,紧跟着一只又一只的小手骨从那些土包里钻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就爬满了一模一样的婴儿的小白骨。我想要尖叫,可喉咙里像是塞满了东西。就在我犹豫着的时候,一个白骨婴儿已经爬到了我的脚面上,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大脑一阵空白,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呢?”白璃问,蹲下来看着那些平坦的地面。
“等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老爷跟夫人都回来了,且还是老爷帮我诊的脉,说我可能是得了什么梦游症。”
“你有梦游症吗?”白璃起身,看着小丫鬟的眼睛问。
“没有,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听过什么梦游症。若说是做梦,倒还有些能信,可做梦会弄脏衣裳吗?我记得很清楚,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房间里,只穿了睡觉的中衣。老爷跟夫人走后,我打算起床,发现裤脚很脏,等吧衣服全部脱下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后背都是脏的,还有一些很明显的草叶子的形状。那些草叶子就跟院子里长得这些是一样的。我自小就是在乡下长大的,我爹娘都是种田的,小时候经常被他们带去田埂玩。玩累了,就躺在地上睡觉,醒来时,身上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清楚,我没有梦游症,我是真的出去过,也是真的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只是我不明白,老爷和夫人为什么不问我?亦或者,是他们知道真相,但不愿意告诉我。”
“那你有想过你问问你家夫人吗?”
“想过,想过好几次,但都没能开口。”小丫鬟快速回道:“虽然没问,但我有留意。就在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也就是我醒来的那天,我发现地窖里少了几坛柿子醋,且夫人房间里有很浓的柿子醋的味道。还有,晚上帮夫人整理被褥时,我发现床下隔着一个更大的黑色的坛子,且床下的柿子醋的味道更浓。夫人见我盯着床下,就将我打发出去了,到了第三日早上,那个搁在夫人床下的黑色坛子就不见了。又过了几日,我听见夫人跟老爷争吵,老爷说他错了,说让夫人看在自己这些年对她还不错的份上,不要再将那个东西拿出来,也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了。那个东西,我觉得就是夫人藏在床下的黑色坛子,而那个坛子里装着的没准儿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婴儿的白骨。”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真相如何,怕还得问问你家夫人才能知道。”白泽动了下手指,那贴在窗棂的黄色符纸竟又飞了回来。
“先生,你这是——”
“你看!”白泽将符纸放在掌心里,黄色的符纸很快变成了红色、黑色,紧跟着化成一团黑色水,落在了宅院里:“这是聚阴符,吸收的就是你家老爷跟夫人房间里的阴气。”
“太好了,那是不是这房子以后就没事儿了,住在房子里的人也不会遭到厄运了?”
“这聚阴符再厉害,也只是一张人画的符咒。”白泽故作为难的说着:“姑娘你能不能将房门打开,让我看看。”
“好,先生等着。”小丫鬟是亲眼看着那张符纸发生变化的,这会儿别说是打开房门让看看,就是白泽提出要进房间里仔细瞧瞧,小丫鬟都不会再拒绝。
虽是主人卧房,陈设却十分简单。整个卧房呈长方形,中间用了立式屏风做隔断。外间相对简单,一个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医书。一张书桌,一张靠椅,还有一口衣箱。书桌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有一株松树盆景,应该是卢大夫自己的东西。
“我家老爷是大夫,平常在家时,也会读些医书,这边是留给老爷读医书用的。里间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圆桌,两个衣箱,还有一张床。老爷在外间读书时,夫人会在里间做些针线活儿,两个人说的也都是些平常的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