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可真能胡扯,这人怎么可能是供品?再说了,这官府衙门又不是寺庙,官老爷更不是被供在佛堂里的菩萨,我就算是想要上供,人家也得愿意接着啊。对了,方才这位姑娘不是说了,说他与县老爷很熟,这是不是供品,请这位姑娘去问一问县老爷不就知道了。”听见白泽那句话,高飞原本紧绷的神情立马松散了下来。
“高老爷这是在将我的军啊!”白泽眯眼一笑:“我说的供品究竟是什么意思,高老爷你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
“笑话,这供品两个字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知道,我索要的都是我应该要的,我办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对不起自己的。”
“那是,高老爷做事,最不可能对不起的就是你自己。”白泽从袖笼中掏出一样东西来在高老爷的面前抖了抖。
“我也是闲得慌,那日进城时,一不小心就把这张贴在城墙上的告示给撕了下来。这纸呢,原是打算留着给我家璃儿点火用的,没曾想,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高飞轻斥一声,看都没看被白泽拿在手里的那张纸。
“这是官府新颁布的对待私盐贩子的告示,高老爷你当真不看吗?”
“不看!”
“瞧我这脑子,这告示贴在城门口那么多天,高老爷又是靠着贩卖私盐起家的,像这样的官府消息怎么可能不去留意。莫说是这告示,就是这告示上的字,高老爷只怕也背得滚瓜烂熟了。”白泽仔细的将那张告示对叠好,重新放回自己的袖笼中:“高老爷虽没有在府衙里安排眼线,但在别的地方一定安排的有,且在这张告示被粘贴出来之前,你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这贩卖私盐虽说有利可图,却是件要命的买卖,依着高老爷现在的身价,根本就不必走而挺险。若我猜得不错,高老爷你应该已经拿到了官府给予的可以正式卖盐的资格,成了被官府盖章认定的合法盐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难怪白泽会说那些人是你送给官府的供品。好一个高老爷,好一个歹毒的心思。”经由白泽提醒,白璃才缓过劲儿来。
“姑娘,那位白先生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爹跟那些叔叔怎么就成了高老爷给官府的供品?这供品,又是什么意思?”绿柳满心疑惑,却又不敢靠近白璃直接去问,唯恐将自己的病染给旁人。
“事情很简单,这位高老爷虽是靠着贩卖私盐发家的,但手里有了钱之后就想金盆洗手,由黑转白,做个堂堂正正的商人。为此,他费了不少心思才从官府那里拿到了正式的可以贩盐的资格。官府应该是给这位高老爷发放了一张什么纸,纸上可能还盖有县老爷的印章,总之有了这个东西,就意味着高老爷从此之后卖盐是被官府认可并且许可的。按说,这是好事儿啊。可这位高老爷毕竟是贩卖私盐出身的,即便有了官府给予的东西,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唯恐出什么事情。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官府颁布了那个将要严惩私盐贩子的告示,而看到这张告示的高老爷直接睡不着了。”
“为何会睡不着?高老爷已经有了官府给的东西,只要日后堂堂正正做生意就是了,莫不是他还想着私下贩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