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位沈小姐还有说书的天分,那大奎明明就是被她给害死的,那坑里的白骨分明就是他们沈家的仆从,却愣是被她七拐八绕的给说成了盗贼。”屋子外头,正听沈小姐讲故事的白璃冲着白泽挤弄了下眼睛:“咱们要不要打个赌,我赌这位沈小姐编了半天的故事,其最终目的就是把这些白骨推到她杜撰出来的那位金姑娘身上。这枉死的金姑娘大概还惦记着沈老爷昔日帮忙救父的恩情,又见不得这些盗贼觊觎胭脂果,甚至对沈老爷不利,于是就用妖法将这些盗贼给灭了。因是山中精怪所为,沈家不敢声张,故而将这埋骨的事情也给隐藏了起来。这就算陈大虎他们不相信沈姑娘编撰出来的故事,却也是死无对证,奈何不得。不得不说,这位沈小姐的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假的就是假的,说得再怎么当真,也都变不成真的。”白泽没有要进屋的意思,而是撩起衣衫坐在了廊下:“这沈小姐既愿意说故事,那咱们就权当是一个听故事的人罢了。”
“言之有理。”白璃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如此精彩的鬼故事,可不是一般的说书先生能够说出来的。喏,你往那边儿挪挪。”
才刚坐定,就听见卧房里头沈小姐已经开口在回应陈大虎的问话。
“是不是那些盗贼的,小妇人也不敢断言。那些骨头的身份,还要有劳捕快老爷帮忙查问清楚。”听动静,沈小姐似乎又对着陈大虎他们做了一个揖,这才起身继续道:“在我爹爹与我提起的故事中并未提及那些盗贼的归处,他只说一天夜里,那些盗贼又在府中四处翻找,他原是打算带着府中家丁将那些盗贼一并捉拿了送去官府的。没曾想,这平地里起了一阵怪风,等怪风过去,那几名盗贼也不见了踪迹。月光朦胧处,站着一名白衣女子,眉目如画,甚是可人。我爹爹定睛一看,却是山中那位赠他胭脂果的金阿妹。”
“这金阿妹跑到你家里来了?”陈大虎问。
“嗯,可我寻思着,这金阿妹来到沈府不是为了我爹爹而是为了我爹爹手里的那枚胭脂果。”沈小姐含笑道:“这金阿妹告诉我爹爹,有财且记不可外露,至于那些盗贼往后不会再出现了。我爹问那金阿妹盗贼们去了何处,可要他帮着送去官府。金阿妹摇头不语,只说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这金阿妹既这么说了,我爹便不好再多加询问。金阿妹说完这些就又跟来时一样伴着一阵怪风而去。又过了一阵子,我外祖父病故,外祖母也跟着去了,这胭脂果与盗贼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沈小姐说完,用眼角余光细细打量了陈大虎几眼,清清嗓子继续道:“哦,当然了,这事情不一定就是真的。我爹当日与我说的很仔细,说这是个故事,只是用他的身份讲出来罢了。至于府中白骨,我爹倒是隐晦地说过,说他曾梦见几个面目不清的男子在我家院子里绕圈圈,在噩梦将醒未醒时,总能看见一堆叠加在一处的白骨。我沈家是做生意的,这生意人总有些这样或者那样的忌讳,我爹心中不安,便寻了高人去问,再后来,府中就在那块空地上搭建了房子。至于这搭建房子是不是为了镇住地下的那些白骨,我爹走的突然,也没告诉我。这能说的,不能说的,小妇人全都告诉捕快老爷了。”
“这么说来,沈小姐是不知道这些白骨的来历了?”
“自然是不知的。”沈小姐以手掩面:“若小妇人知道这府里埋着这许多白骨,可是没有胆子在这府里住下去的。”
“是吗?”白璃掀帘子进去:“可昨个儿夜里沈小姐就已经知道这府里有了白骨,直至今日也没有搬家的打算啊。”
“这位姑娘是——”沈小姐上下打量着白璃,轻哦一声:“是白姑娘吧,从前在街上遇见过姑娘一回。白姑娘你是跟着白先生一起来的吧?那白先生呢?可还在那塌陷的坑边?”
“那坑有什么好看的,倒是沈小姐方才所讲的故事比较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