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符纸你也拿了,故事总该讲完吧。”白璃一边说着,还一边笑嘻嘻的又往高湛手里塞了几张:“你是公门中人,时常在案发现场行走,像这种辟邪的符纸,多多益善。”
“那不是故事。”高湛纠正她。
“对对对,不是故事,是你的个人经历。快快快,你不是来找我夫君帮忙的嘛,这前因后果的你总得讲清楚吧。你瞅瞅这天,细雨霏霏的,黑的也早。万一你还没讲完,这天就黑了,那何掌柜家没准儿又要闹什么人命官司呢。”
白璃不提还好,一提,高湛的脸色也随之变了。
“我看见了一双手,而何掌柜则说他看见了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我问他那女人长什么模样,他却摇头说不认得。我又问了何家那些站在厨房门口看热闹的人,他们却说什么都没有看见,厨房里除了已经死掉的小丫鬟外,就只有我跟何掌柜两个人。我知事情有古怪,便没有再追问。
那小丫鬟的尸体经由仵作验看之后就被拉去了义庄,这也是何掌柜的意思。丫鬟是自小卖身到他们何家的,算是他们何家自己的人。可因为死的诡异,何掌柜心中害怕,这才叫人送到义庄去的。
当天夜里,我便在何家住了下来。”
“鬼来了?”
“嗯!”高湛点头:“花溪镇的雨并非是一直都下着的,晚间会有雨停的时候。我去何家是办事儿的,不是去睡觉的,故而一整晚都在假寐,连衣裳都没脱。约莫快到三更时,外头起风了。”
听到起风了这三个字,白璃下意识地又抱紧了白泽的胳膊。白泽低眉一笑,既有些无奈,却也在无奈之中夹带着几分宠溺。
“起风时,我正躺在何家客房的床上。窗户是虚掩着的,却被那股风一下子给吹开了。我睁开眼,朝着窗户外头看了看,静悄悄地,什么都没有。因为风的缘故,房间里的油灯被吹灭了。我摸索着起身,找到火石,将油灯重新点亮。
说也奇怪,就在我点亮油灯的时候,我感觉屋内一下子冷了起来。这种降温是极其不寻常的,要知道,刚刚我合眼躺着时,可是连薄被都没有盖的。这个时节,也到了不用盖被子就能睡觉的时候。可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我竟听见了自己牙齿碰撞的声音。
那种冷,与单纯的降温不同,而是像寒冬里你一个人站在乱葬岗中的感觉。不光空气中,骨头也冷。”
“你大半夜的去过乱葬岗?”白璃的关注重点永远出乎人的意料。
“去过,当年跟着师傅出师,做得最后一件事就是一个人去乱葬岗里待一夜,还要分析出至少十具尸骨的死因。”
“你师傅真棒!”
“我也很棒,如果你当我的徒弟,我会要求你去乱葬岗里待上三天三夜,然后至少分析出二十具尸骨的死因。”
高湛以为白璃会怕,谁知道人家眼睛一眨说了句:“才三天而已,只要允许我带上我家夫君,别说三天,就算住上三年,把乱葬岗里所有死者的死因分析一遍我都不怕。说了大半天,你到底是怎么见到那个女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