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夫人所说,我爹是个死脑筋,除了做生意算账之外,对于旁的事情那是一窍不通。从前有老爷护着,给他指明方向,出主意,我爹尚能自保,可没了老爷,我爹就是个酸腐的,只懂得看账本的老实人。”
“宽哥的确不擅长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女鬼叹了口气:“你娘呢,又是何人?”
“一个苦命人。”老乞丐扬天道:“我娘是被我爹从河里救上来的祭天人。”
“祭天人又是什么?”
“就是用来祭祀老天爷,祭祀河神的祭品。就在我爹回到乡下定居的第二年,村里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好多孩子病了,且病的稀里糊涂的还找不到原因。就在大家着急上火的时候,突然有人提了句,说他家孩子发病前曾下过村后的那条河。
当时是夏天,暑热难耐,村中有不少的孩子都会趁着大人不注意跑到河边去玩,有些会水的孩子就干脆跳到水里,而那些的病的都是去过河边,下过河水,且会水的孩子。
于是,这帮村民就认定了孩子们之所以出事,是因为得罪了河里河神,若想要平复河神的怨气,就的找个漂亮的姑娘下去伺候河神爷。
我娘天生命苦,三岁死了娘,八岁没了爹,从小是吃着百家饭长大了。村里人虽可怜她,却也说她命硬。因我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们就一致提出要我娘去祭天祭河神,我娘没有挣扎,坐在他们给准备的红轿子里,随着轿子一起沉了河。或许真的是我娘命硬,硬到连河神都不敢收她,在沉河之后,竟又被河底的暗流给卷了上来,冲到了岸边,被路过的我爹给捡到,救回了家中。”
“这还真是老天爷给牵的红线。”
“白夫人这么说,倒也没错。”老乞丐点头道:“我娘虽保住了一条命,可脸却因为在河底的时候被那些暗流中夹带的碎石给伤了,变成了一个异常吓人的丑八怪。也亏得是我娘毁了脸,才没让那帮村民将她给认出来。我爹倒是不嫌弃我娘脸丑,反而觉得我娘很是贤惠,自从将她救回去之后,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便都是我娘在做。他们以天地为媒,明月为证就那样成了亲,成了一家人。一年后,我出生了,我爹娘异常高兴,且还为我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而我随的也不是我爹的姓,而是老爷家里的姓。”
“宽哥他——”女鬼叹了口气:“倒也是难为他了。”
“大概是在我六岁那年,家里突然来了一帮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用黑色面巾挡脸,从头到脚只留出一双眼睛来。那些人,都是张家的人。他们知道了我爹落脚的地方,就故意派人来捣乱,甚至将我爹娘还有我全部捉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