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 !
欧振国一怔之后大笑了起来,他喜欢陆为民这样爽直却又不乏策略的手法,既没有说得太直白会让人尴尬,但是却又能很明白无误的把意图表明。
毫无疑问陆为民清楚欧洋机械和北方机械厂之间的业务关系密切程度,甚至也知道欧洋机械和北方机械厂之间的业务往来与自己和堂兄之间的密切关系有很大关系,给予欧洋机械以很好的政策吸引其落户,然后通过自己做堂兄的工作来说服北方机械厂搬迁到丰州落户,不能不说对方打的是好主意。
不过他把有些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也把欧洋机械和北方机械厂正常的业务往来看得太龌龊了一些,欧振国不否认欧洋机械当初和北方机械厂搭上线有堂兄的关系,但是关键还是欧洋机械的产品正好能够符合北方机械厂的需要,而且欧洋机械也能根据北方机械厂的生产需要,及时调整,随时满足北方机械厂的需要,并非是对方想象中的那样不堪。
“陆秘书,我觉得你的思路有点问题。”好一阵之后,欧振国才收住笑声,摇摇头道。
“哦?哪一点有问题?”陆为民不以为忤。
“首先欧洋机械和北方机械厂有业务往来,但是绝非你想象中的那样;其次,欧洋机械对于北方机械厂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供货商,根本不足以影响到北方机械厂,即便是你想通过我来做我堂兄工作这种方式,恐怕也只是一厢情愿,我堂兄多年老军队干部,不会吃这一套,他只会以北方机械厂的利益来考虑问题。”欧振国义正词严。
陆为民也笑了起来,再度拿起桌上的水壶替欧振国茶杯里注满水,一边很自然的道:“欧总,我看你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认为欧洋机械和北方机械厂之间也就是你所说的似乎我怀疑你通过欧书记做了什么交易似的,欧洋机械能在江浙立住脚跟,我相信靠的不是这种下三滥的方式,你所说的那些手法方式只能赢得一时,赢不了一世,这一点我相信欧总比我清楚。”
“其次,你所说的欧书记会以北方机械厂的利益来作出判断,这更好了,我们就是希望欧书记能够摒弃一切偏见,完全以北方机械厂及其厂里职工们的利益作为抉择的依据,但是什么才是最符合北方机械厂及其厂里职工和家属们的利益的决定,我觉得这有待于商榷,尤其是应该让厂里职工代表们也都来亲身了解,作出判断。”
“这么说来陆秘书看样子是对丰州充满信心,那何须我欧某人来从中牵线搭桥,你们完全可以和我堂兄他们直接面谈就行了,如果丰州条件足够好,你们甚至可以先行把长风机器厂搞定,那样北方机械厂这边的工作也要好做得多。”欧振国略到嘲讽意味的揶揄道。
陆为民听出了欧振国话语里的调侃味道,他并不在意,谈判其实也就是一种沟通,而沟通就需要讲求技巧,如何让化解对方的疑虑和反对,让对方的观点思路跟着自己走,这就是一种能力的表现,如果连欧振国都不能说服,那遑论欧振太了。
“我不知道欧总对北方机械厂究竟了解多少,我想说的是,北方机械厂完全没有必要跟着长风机器厂转,长风机器厂有长风机器厂的特点,北方机械厂有北方机械厂的具体情况,简而言之,长风机器厂比北方机械厂规模要大不少,效益也要好得多,如果他们去青溪,青溪肯定欢迎,也能给一些比较好的优惠条件,但是北方机械厂呢?也能享受到同等的优惠条件么?我看不然。”
陆为民开始发飙,“中央出台有政策鼓励有条件三线企业搬出山区,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中央对国有大中型企业在逐渐放手,要求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一切按照市场经济办事,给了政策,也给了搬迁资金,但是搬迁到什么地方主要还是由企业自己根据企业日后发展和企业职工需求来决定,那么是不是跟着长风机器厂的步调走就是最符合北方机械厂发展和职工利益的,我看未必。”
“青溪有青溪的优势,我不否认,比如距离昌州近,市政基础设施条件好,铁路、公路运输条件好,这些都不是现在丰州能比拟的,但是丰州也一样有青溪无法比拟的优势,丰州是新成立的地区,虽然丰州市城区规模小,基础设施差,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丰州就像一张白纸,可供描绘一副崭新图画的余地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