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部长的这番话乍一听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只要稍一思虑的话,就会发现其中的问题所在。
冯宝山的工作能力要是真非常强的话,那早就应该调到县里去了,不可能在沂水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一干这么多年。这还罢了,让肖致远觉得最无法理解的就是现在他竟然书记、乡长一肩挑,这可不符合组织任命原则。
这种情如果在某一特定的时期出现的话倒还罢了,但从张常财的话中来看,冯宝山的这种情况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
肖致远决定就这个问题向张常财打听一下,他虽感到这样做有点不合官场的道道,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张部长,这位冯书记果真是能人呀,能者多劳固然没错,但组织上也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呀,你说是吧?”肖致远两眼直视着张常财问道。
张常财听到肖致远的这番说辞很是诧异,他刚才之所以抛出话头,虽说有提点对方的意思,但也不乏有考察这个年青人一番的想法。对方如果听了他的话以后,什么也不问,说明这年轻人还是有一定城府的;如果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话,那他就果断地把此人从结交的意向名单中划去。
官场上流行欺老不欺少的说法,如果年青人一点城府都没有,如愣头青一般,恐怕等不到别人来欺,早就自己把自己搞趴下了。
肖致远的这番说辞可是比什么都不说还要高一个档次,他不光提出心中的疑问,但从言语之间却什么都听不出来,和刚才张常财的那番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常财之前的想法是不管肖致远能领悟到什么程度,关于赵大山的情况,他只说这一句,现在听到肖致远的这话以后,他改变了主意。
“小肖说的不错,我想这种情况也是暂时的,县里一定会考虑的。”张常财说道,“沂水地处水乡,老百姓们的觉悟不高,工作难做,之前一连换了三任乡长,效果都不是太好,县里领导同志也为之犯难呀!”
说完这话以后,张常财啪的一声,点上一支烟,摆出一副再不开口的架势。
肖致远听到这话以后,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伸出右手轻摸着鼻尖,想搞清楚对方话里的意思。
经过一番分析以后,肖致远感觉到张常财的话中有两个意思,第一,冯宝山在乡里非常强势,一连三个乡长被挤走,这就是明例,至于老百姓神马的,那只是张常财一个借口而已;第二,县里有人对沂水的情况很是不满,这点很好理解,不管谁担任.县领导,对于这样强势的乡书记都不会待见的。
尽管张常财话里的意思,肖致远很容易就分析出来的,但同时也产生了新的疑问。既然县里有领导对冯宝山很是不满,那他怎么还能书记、乡长一肩挑的?这可不是仅凭资历老就能解释的。
除此之外,肖致远感觉到最为困惑的是,张常财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张常财的这两句话透露出的信息非常巨大,肖致远发现自己无意当中踏入了一个漩涡当中,显然有人把他当做一枚问路的石子投到了沂水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