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也想像周老师一样出国吗?若是现在放弃学业,你可能这辈子都出不了国,看不到那些异国风情。”
洛渔手放在篮子上,听了这话有点尴尬的抠了下篮子。
不是她说的啊,是原身说的,原身喜欢周鸿生,跟他练口语的时候听他说起国外的事,就表达了自己也想去国外,这不是想拉近自己和周老师之间的距离嘛!毕竟周老师在原身眼里皎皎如明月,那是高不可攀。原身虽然在同学里面学习成绩好,也是很优秀的,可对比多才多艺的周老师,还是自觉配不上。
没错,周老师在原身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
周鸿生居然还记得原身说的这些话,除了让洛渔尴尬之外,还让洛渔替原身感到欣慰。至少,多了一个人记住了原来的原身。
“周老师,既然您也听我那个妹妹说了,那我也不瞒着了。我父亲出海失踪了,我的母亲因为这件事病重。昨天您在医院撞见我,是因为这些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我的母亲。我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如果我去读书了,谁来照顾我的母亲,谁又能照顾我的弟弟妹妹?以前我说的那些话,您就当是一阵风,说出来就吹走了。”
洛渔冷着一张脸,大方将自己家里情况说出来。反正周鸿生也从洛珍那知道了一些事,再瞒着也没意思了。
她说完,周鸿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面前冷俏着一张脸的小姑娘,同以前羞涩乖巧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这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原来像小兔子一样的单纯,拥有了经过世事的成熟,纤细的身子骨里也透出如蔓草一样的坚韧。
“是我了解得不够。”
周鸿生推了下眼镜,就如洛渔所想,洛珍在学校里确实把她家里的事说得很过分。传入周鸿生耳朵里的,是洛渔现在饭都吃不上,只能天天去海边捡些人家不要的死鱼烂虾,穷困潦倒上不了学。她没说洛渔母亲生病还有父亲因为什么失踪的事,说了这些学校里那些同学只会同情洛渔。她刻意隐瞒,只是含糊的说洛渔父亲走了,洛渔母亲将房子卖了,赔了钱什么什么的。倒是让不少人误会洛渔母亲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洛渔父亲走什么?谁家又会无缘无故的卖房子啊。
对比洛珍说的话,周鸿生自然更相信洛渔说的。他不再劝洛渔回学校,她家里这样的情况,确实需要一个能抗起家庭重任的人。
“走吧,你应该要去医院对吧?老师送你回医院。”
他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自行车后座,见洛渔有些犹豫,他笑容拉大,爽朗如少年。
“咱们学校可有不少女同学想坐老师的后座,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周老师便宜你了,带你回医院你还嫌弃吗?”
他这么一说,再别扭就矫情了。再说周鸿生说得也对,确实有不少女同学想坐他的后座,包括原身。
就当是满足原身的念想吧,洛渔坐上了周鸿生的后座。
原身家里有自行车,以前原身的父亲还教原身骑自行车呢,她手脚笨,学了许久也学不会,家里自行车一般也就原身父亲用。后来房子卖了,车子也被李来凤留了下来,现在自行车是洛珍骑着上学的。
洛渔这是第一次坐自行车,看有些年轻人骑起来潇潇洒洒的,自己坐在后座却被颠得屁股疼,只能抓紧车座下面的杠子,摇来晃去的稳住自己别摔下去。只觉得这应当跟骑马有得一拼,她没骑过马,倒是作为皇上尚食,在对方出猎的时候跟着出去见过市面。作为尚食也不能到处乱跑,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看过,那些人骑着马招摇而过,她当时就想着,也不知怎么坐得稳当。
一路上周鸿生倒是说了几句话,坐在后座的洛渔忙着抓稳不摔下去,嗯嗯啊啊的回了几句,压根没听明白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好在之后对方也不说话了,洛渔能专心的抓着杠子。
……
因为洛渔答应了中午给宫先生额外做些饭菜,吴鹏作为专业车夫,听宫先生说要出门,自然开着车载上宫先生来到医院附近,早早的等在一旁。
他车就停在昨晚停的地方,远处就是医院大门入口。到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在摆摊的位置上划线,隔出一个个的摊位线。
吴鹏在车上呆不住,又自来熟,就下来走到对面给那几个划线的人一人分了一根烟,笑嘻嘻的跟人闲聊。
“这怎么开始划线了?以前不是不分的吗?昨日还有人恶意抢占位置,把另一个摊主赶到对面摆摊了呢。”
其中一个憨厚的男人搓搓手里的灰,把烟夹在耳后,眯着眼睛也是茫然的同吴鹏说话。
“不知道啊,今早上头吩咐的,跟火烧屁股一样把活安排下来,专门指着这块地要划线,分好位置。还特意说了,一个摊位一个位置,不允许多占。这么点小事,以前也不见上面掺和,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早上还只是划线,听说下午还安排了人把这边的灯都换一换,加几个灯泡让弄得亮一些呢。”
他们就是办事情的,上面说什么是什么,多的也不清楚。让他们来划线,他们就来划线了。
吴鹏纳闷的抽了口烟,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车窗,宫先生就在里头安静的坐着。昨日洛渔小姐被排挤到对面,今日就有人来划线了。总不能是宫先生吩咐的?想想又摇摇头,宫先生平日里摊子那么大,哪有空关心这点小事。
把烟抽完,老远就看到医院门口骑了辆自行车,前面是一位白皮小子,后面下来的,正是他要等的洛渔小姐。
“哟,这是去哪了?还有人专门送到医院来?”
吴鹏嘀咕一声,跑到车窗边敲了敲,等车窗摇下来,他指了指那头还在闲聊的洛渔两人。
“洛渔小姐出现了。”
宫沧溟也看见了,那头骑自行车的小伙子已经走了,洛渔还提着篮子站在原地微笑着挥手。
他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袍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洛渔赶着去拿食材再买些菜,也没注意身后跟了两个人,直到吴鹏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受到惊吓般转过头。
“吓死人了。”
她第一眼看见吴鹏,洛渔赶紧拍拍胸口,走在路上被人拍,谁都能被吓到,尤其后面的人还没有声音。
“嘿嘿,没注意,对不起啊。”
吴鹏嬉皮笑脸的说道。
洛渔这才看见吴鹏后面跟着宫先生,这一身大黑袍子是宫先生的独有装备了。
“宫先生怎么也来了?”她看了看宫先生,有点惊讶,心里摇摇头,这宫先生对于吃饭真是积极得不行,这才上午十点多,就让下头的人来拿饭了。
“可不,宫先生早就到了,刚刚还看到有人骑自行车载你回来呢。”
宫沧溟没说话,吴鹏倒是打趣了一句。
洛渔翻了个白眼,好心让他们等着。
“那你们再等等吧,我去市场拿菜买菜,你们就在这边等着,等我到时候做好了拿给你们就行了。”
她可不想吴鹏和宫先生跟着过去,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一个黑袍神秘人,跟在她后面奇奇怪怪的。
吴鹏摸摸鼻子,回头看向宫先生,见他站着不动,明白了。他一抬手就把洛渔手里的篮子抢过去了。
“走呗,我们跟着你一块,你不是要拿菜?就是晚上摆摊用的食材吧?那不得很大分量?我块头大,正好替你拿点东西。不然你一个小瘦子哪拿得了那么多东西。宫先生和我都没去过市场,正好跟着你去见见市面。”
洛渔嘴角一抽,什么时候去菜市场还是见市面了,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既然他们要跟着,洛渔也没再坚持。有人拿东西也正好,今日估计要拿的不少,她一个人提回来确实不方便。
gu903();“那可太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