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2)

当着主人的面她不好打开盒子,便小心的这个小盒子放到口袋里,又很真诚的跟余日臻道谢。

“谢谢您余大师。”

余日臻眉眼柔和,“别叫余大师了,叫爷爷吧,跟佳恩一样叫。”

洛渔看了眼歪在余日臻身边的余佳恩,从善如流的改口,“好的,余爷爷。”

算是正式的打过照面,洛渔也坐了下来。宫沧溟一直看着洛渔,还担心她会紧张,没想到她应对自然,就如同一位普通晚辈拜访长辈那般,不卑不亢的。

余日臻之前就跟宫沧溟他们聊过,知道他们是朋友。虽然觉得宫家小子居然会认识洛渔这么小的小姑娘有些稀奇,但这是人家的事,他也没有多过问。

洛渔端着一杯茶小口的喝着,耳朵里听宫沧溟同余日臻聊天。她发现宫先生就连国画也懂得非常多,跟余日臻聊得很投机。

当然,大多数时候其实是余日臻在说,宫沧溟只是态度比较恭敬的附和。让余日臻聊兴渐起,甚至还想把自己收藏的一些画作拿出来给他们欣赏。

余佳恩则又凑到洛渔身边,一双大眼睛睨着她。

“我爷爷可无聊了,老是聊这些,跟谁都爱聊这个,我耳朵都听得长茧。”

洛渔笑了笑,捏着茶杯抓在手里。

“那是因为余爷爷很喜欢国画。”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在说起国画的时候,余日臻的眼睛里都缀满了星光,人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说了许多名人的画作,有几个还是洛渔那个年代的。因为说得有意思有深度,就脸洛渔也听得津津有味。

“我不爱听,也不爱画。除了我爷爷,家里没人喜欢的。虽然他把我送去跟白爷爷学画,但他不逼我学,只想让我会一点就行了。”

余佳恩撑着小脸,其实爷爷如果很想让她学,她会学的。但爷爷这个态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学。说她喜欢吧,不算很喜欢。说她不喜欢吧,有时候又觉得有意思。

“每个人的兴趣爱好不一样,余爷爷不会把自己的兴趣强加在你身上,这样很好啊。会画一点又没坏处,但如果你认真去画,认真去学,余爷爷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洛渔猜测余日臻因为自己手的事有心结,再就是他本人比较豁达,很明白个人性格不同,爱好不一样,所以对后人并没有硬性要求他们去学国画。

余佳恩若有所思,眼眸盯着聊得很开心的爷爷。如果她画得很好,爷爷应该也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吧?

晚上吃饭白老师也来了,洛渔这才知道白老师跟余大师居然是邻居,也是很多年的好朋友。

白老师对自己挺喜欢的,难怪她前日打电话说余佳恩在她家睡觉,余日臻并没有太过问。

晚上的菜是余家阿姨做的,那是一位有点胖胖的,看起来很和气的中年女人。做的都是地道的G城菜,海鲜比较多。

蜜汁叉烧、红烧乳鸽、清蒸石斑鱼、鲍鱼扣辽参、白灼大虾,还有白切鸡和清炒时蔬。洛渔和余佳恩俩人一人一份冰糖燕窝,男人们则是鱼翅羹。

一桌子大菜,琳琅满目的,色香味俱全。

洛渔坐在宫沧溟边上,坐下来后才想起来宫先生不能吃旁人做的菜。没等她询问,宫沧溟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跟余大师说过,做菜用的水是我们带过来的。”

所以这满桌的菜,他是能吃的。

“今天阿红菜做得香。”

白巍山摸了摸胡子,拿筷子夹了一块蜜汁叉烧,这可是阿红的拿手菜。他经常来余家吃饭,阿红做菜什么味道他都知道,但今日入口一尝,才发现有些不对。

这蜜汁叉烧吃起来跟往日可不一样,以前阿红做菜是好吃,但属于比较家常的味道,比不得那些真正的名厨。可今日不一样了,这蜜汁叉烧拿出来,就算是最擅长做的名厨都不一定能比过它的味道。

蜜汁叉烧的肉肥带瘦,带些甜味,烤出来的略有焦香。这份叉烧的甜味仿佛附着在嘴里,又甜得好像花丛里甜香的空气,肉质油润且有口感,久嚼愈香。

“好吃!”

他大声的赞叹一声。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的菜都很香,我在里面做的时候就觉得香得很。可能跟这位先生带过来的水有关。”

阿红是住家保姆,一般吃饭的时候会跟主家一起吃。今日这是要招待客人,她没有上桌,负责在一旁给大家将鲍鱼辽参分好。听到白巍山夸好吃,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揽功。自己啥手艺还是清楚的,也就是家常味道,寻常哪做得了这么香啊?

“沧溟从小就吃不得寻常的水,一般做菜煮饭用的水都是从国外运来的。今天咱们是托了沧溟的福,才能尝到用好水做出来的好菜。难怪古时候有收集冬日的雪留待夏日煮茶的典故,以前还觉得是附庸风雅,现在再看,这水好坏确实能叫人尝出来。”

余日臻主动跟白巍山解释了,他只想着请人过来吃饭,若不是对方主动带了水过来,还真是唐突。

“难怪难怪,我还说阿红手艺突飞猛进,那我可得天天过来吃饭了。”

白巍山点点头,人家是宫家人,巨富之家,稍微金贵些可以理解。

洛渔坐在一旁默默的吃菜,有了水的加持,就算是寻常手艺的人都能将菜做成美味。譬如她现在吃的白切鸡,普通过水煮熟,料汁也是普通料汁,但有了水的辅助,鸡肉就变得非常鲜嫩,料汁也非常的开胃口。

“是我嘴太挑了些,小时候因为这事我爷爷头发都愁掉光了。”

宫沧溟冷淡着一张脸说出不怎么好意思的话,两位老人都表示理解。尤其是余日臻,记得宫沧溟小时候特别瘦弱,身体很不好的,大抵就是这方面的原因了。

至于余佳恩,她可不管什么水不水的,反正这菜实在是太好吃了。若不是不礼貌,她都要问问对面这个老男人的水是从什么国家运来的?她也想天天吃喝都用这个水。

饭桌上大家交流不是很多,偶尔就是说上两句话。宫沧溟是客人,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余日臻作为长辈,姿态摆在那,自然也不会太多话。最后反倒是白巍山话比较多,时不时会问问洛渔最近画画有没有经常练。

洛渔早就把画画好了,但她现在学得油滑了点,摇摇头撒了谎,说自己还没想好如何入手。顺便又把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贵妇骑驴的打球的画面。当然还撒谎说是自己是从书上看到的,唐朝的贵族夫人会骑驴。

白巍山和余日臻若有所思,只听说骑马倒没见贵族夫人骑驴的。但既然有这个典故,想画就画。画画就得大胆,哪怕是向来擅长表达含蓄意境的国画,也需要大胆的创作。

得到认可的洛渔也松了口气,之前跟各个老师接触不深,自己想干啥干啥,还真不用太顾忌。但现在是跟两位大师同桌吃饭,她压力有点大,被问画画的事仿佛在现场考试一样,担心自己说错了。

吃完了饭,一行人转到余日臻收藏画的画室里去看画。一幅幅的画作被裱得很好,也保存得很好。

“当年他们把我的手踩在脚下,逼我说出画藏在哪。我拼着手被毁的风险,愣是没说。等到那些事过去,我才把这些画偷偷弄回来。可惜有些老友的没保留住,那时候多少名人名家的画作被扔到垃圾站啊,看着就叫人心疼。我只能趁着大半夜,偷偷摸摸去翻去捡,倒是捡回来一些。”

“你们看这幅白马图?下面有污渍,就是我当年捡回来的。这可是卢大师的作品,都能被那样对待。可惜我只找到这一幅。”

gu903();余日臻说起从前的事,叹了一口气。许多优秀的作品都被毁了,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