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两个字,偏偏所要内蕴太多,反而让人不知道拣什么名字好了。
但是想到儿女,还是硬着头皮将平日从来不碰的诗词歌赋翻了个遍,处处考据,字字细究,拿出年少时候练枪学兵法的心思来,将那小本子上也写满了各种待选的名字,只是到了最后,从头到尾翻了几次,却又全部划掉了。
他一生只觉得没有什么不能攻克的事情,但是此时却偏偏碰到了这辈子最大的难题。
如今见白蒹葭巧笑嫣然,又提起这件事情来,不由脸色也有些僵硬,面对着白蒹葭,自然不会将这事情说出来。
“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不容易,才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来。
白蒹葭笑道;“这孩子是要上家谱的,你也不要太拖延了。”
说着便扯了扯凌绝尘,凌绝尘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白蒹葭将外袍扒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衫来,本来挣扎着想要去拿外袍,又唯恐不小心伤到跟个小猫一样在自己身边团团转的白蒹葭,偏偏还听她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话算账,最后还是心头一软,将手伸开,任由她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褪了下来。
白蒹葭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她今天忙了一天,也是有些累了。
跟凌绝尘痴缠了一会,疲倦还是掩不住的涌了上来。
凌绝尘垂目看了她一眼,见她小脸上带着些疲倦,正好红萼送了热水上来,便将人捞在怀里,在水里洗洗干净。
刚到一半,白蒹葭就已经睡着了。
凌绝尘看着她安然静谧的面容,伸出手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红萼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道;“将……将军……”
不能怪她结巴,面对着那样一张脸,能够说出话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不过想到似锦的教诲,顿时将小鹿乱跳的心安定了下来。
不过看见眼前青年的眼神,红萼却不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将目光一转,却落在女主人宛如凝脂的身体上,却不由脸上烧的更厉害,急忙将眼睛撇到一旁。
凌绝尘看着眼前少女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低声道;“下去吧。”
照理说,守夜丫头应该在床头伺候着随时等传唤的,不过凌绝尘这样吩咐了,红萼也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正走出去,就听凌绝尘又道;“不用伺候了。”
她几乎能够感觉到青年身上的寒意。
自己那里做错了么?
红萼脸色苍白的回了房间,跟她同住的绿君正坐在房里做女工,正好看见她垂头丧气的进来,不由惊道;“唉,你怎么了,莫不是受了什么气不成?”
红萼摇了摇头,低声道;“怎么又就着烛火做针线,也不怕伤了眼睛。”
绿君急忙将针线收了,扶了人坐了,才道;“说起来今日不该你值夜么,怎么忽然回来了。”
红萼低声道:“主人却不要人伺候。”
听红萼这么说,绿君也不由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采。
又问了红萼两句,心里也有些疑惑,红萼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当下便跟红萼寻思了半天,最后索性只是安慰道;“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意思,不如去寻立春姐姐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