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谷九局图得来不易,女儿素来仰慕王先生,还是要请人看个良辰,好好的沐浴更衣,净手焚香,上告天听,以示郑重。”
所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是凌离儿现在的样子了。
不过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金谷九局图地位非凡,若是落到那围棋痴儿手里,别说沐浴更衣了,只怕要将这棋谱供奉起来,就算是翻看也要祷告上天。
听凌离儿这么说,白蒹葭倒是点了点头,道;“对先人常怀敬畏,也是好的。”
凌离儿点头如小鸡啄米;“是的呢,而且这打谱一个人也未免太无趣了些,这棋谱难得,我等哥哥回来,跟他一起打谱也好。”
她这句话倒不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她跟凌慎之感情甚好,平日读书习字,打谱弹琴都经常一起的。
凌离儿大喜,就听白蒹葭道;“既然不愿意打棋谱,你便写几个大字吧。”
听白蒹葭这么说,凌离儿小嘴一扁,道;“娘!”
却抬眼看见白蒹葭眼眸含笑的看着自己,不由跺脚道;“娘你又欺负我!”
白蒹葭道;“我那里欺负你了,左右没让你抄《兰亭序》,也没让你写《九成宫醴泉铭》,只让你随便写几个字,难道随便练几个字,你也要沐浴更衣,拣个良辰吉日不成?”
她说的轻松,凌离儿在一旁,就算她平时再怎么善辩,这种时候也不能直接说出什么话来。
毕竟功课还是顶重要的,那叶澄江毕竟是个外男,她凑热闹想要见她,虽然她年纪还小,但是如今已经过了九岁,也是个半大姑娘了,往小里说,倒是能跟着娘去见一见,往大里说,却是万万不能相见的。
想到这个,凌离儿心里又是哎呀一声,第一次送饭倒也罢了,叶澄江昏睡不醒,自己又跟哥哥一起去的,便是娘亲知道了没什么大碍,第二次他却醒着,当时哥哥忙着做柳芽茶,抽不出空来,她也是临时想起,才让人准备了食盒,又想着叶澄江身份神秘,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给叶澄江送了过去。
这私见外男的事情……虽然她也是一片好心,但是毕竟传出去也是一件大事。
凌离儿想起自己给叶澄江送饭的事情,倒是暗自庆幸自己不用一起去了,不过对于自己送了一个把柄给叶澄江的事情,她就恨不得回到昨天将鬼迷心窍的自己一把捏死。
哼,真是八字相克!
不过叶澄江到底会不会那么不知趣跟娘告自己的状呢。
她皱了皱小脸,暗下决定,虽然忘了叮嘱那猴子千万不要说见过自己这种话,但是如果叶澄江真的胡说,她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白蒹葭在一旁看着凌离儿一张小脸儿一瞬儿风,一瞬儿雨,一瞬儿天晴的,真是十分丰富,让她嘴角不由微微一勾,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
立春看得清楚,心里默默的为凌离儿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小姐你总是这样想要玩点小机智小心机,才让夫人喜欢逗……哦不,调/教你啊。
凌离儿心里只盼望叶澄江识趣一些,将这事情都有默契的不谈,便道;“娘你路上小心。”
白蒹葭若有所思的看了凌离儿一眼,道;“离儿。”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