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俊曾听说,每个人都有自身的气场,这个气场的大小和对周围的影响力,跟年龄有关跟阅历有关更跟地位有关,但唯独跟男女没太大关系。
更直接点说的话,气场这玩意往往在不同身份的人身上区别最大,往往社会地位越高的人,气场也就越充足,对周围的人和事影响力也就越大。
这里面的道理似乎不太好琢磨,李英俊因为无聊在这个问题上费了不少脑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地位这玩意就跟放羊人身上的腥膻味差不多,地位越高的放养的羊群也就越大一些,相应的,他身上的腥膻味也就越大……
理所当然的,这些腥膻味大的放羊人的一举一动,也就相应的会牵动更多羊的命运,换算过来,也就成了腥膻味越大的放羊人,对周围影响越大。
会被别人气场影响到的,都是那些无反抗能力的绵羊山羊之类,而如果你不会被这些放羊人的腥膻味影响,那么恭喜你……你很可能有自己的一群羊。
好吧,这当然不是个冷笑话,但是眼下李英俊想起这事的时候,房间里却的确是有些冷的,以至于空调里原本吹出的凉爽微风,竟也有了些冰冷的寒意。
起码靳家兄弟都有感到微寒,瞧着神色冰冷的小姑靳文君,都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生怕被直接冻成冰;就算是靳玉然也习惯性的噤声,跟着又意识到什么,鼓着劲想要开口,却又被靳文君冷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习惯这东西很可怕。
看到自己的侄子侄女都噤若寒蝉了,靳文君似乎感到很满意,又觉得这样不够完美,甚至还有意柔和的瞥了眼同样被震住的何新月,免得给这个局外人带来坏印象,然后嘛,她才带着些傲慢劲的,用眼角扫向李英俊的方向。
只是,等目光落到李英俊脸上时,靳文君却猛的愣在当场,她惊讶的发现,这个有些懒洋洋穿着土得掉渣的年轻人……竟然完全没有反应!
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表现的太过,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郎中,直接被吓傻了?这种情况她不是没遇到过,身为靳家上一代的千金,又身居要职,在她的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中,不乏被她气场震住的人。
可跟着靳文君又意识到不对,因为眼睛,这个名字俗气的不行的李大夫的眼睛,完全不是被震惊的人该有的,反而十分清明!
更让她意识到不对的是,这家伙不但眼神清明,目光和嘴角勾起的细微神情,竟然还流露出很明显的……不屑?!
这个土包子,乡巴佬,穷鬼赤脚郎中,竟然敢对自己不屑?!
“怎么,李大夫有意见?”到底是经过大场面的人,靳文君并没有李英俊那充满挑衅的目光神情而直接发怒,而是又重重冷哼了一声,语气更加冰冷的质问着。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李英俊明显不是一个她的气场能影响到的小绵羊,不但没有受到影响,脸上那挑衅似的表情反而更不加掩饰了。
靳玉然在挣扎,在眼前的形势和从小养成的习惯之间挣扎,她固然从小很受家里人宠爱,特别是受到小姑的宠爱,但面对严肃的小姑,她跟靳玉剑哥俩一样,都是心生惧怕的,从小就是。
或许是李英俊给了她莫大的底气,几次深呼吸之后,靳玉然倔强的踏出一步,硬着头皮的道:“小姑,这样不好吧,李大夫大晚上的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了……”
“没什么不好的!”靳文君粗暴的挥手打断她的话,用上位者融入骨子里的命令气息道:“来的早还可以应急,耽误到现在就完全没必要了,京城的专家一个小时后就能到!”
这压根不是商量,实际上靳文君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商量的,现在的形势下,想她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决策者,不然呢?难道让几个小孩子做决定?那只会是乱来!
想到这,她又瞪了眼靳玉剑哥俩,明显是在责怪这俩人办事也不够利索,去接个人拖拖拉拉不说,回来还一副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模样,一点靳家人该有的气势都没了。
别看靳玉剑在外面横的跟大闸蟹似的,在这个小姑面前却完全的怂,因为从小挨揍实在太多,心理阴影根深蒂固,怕已经成了不能。
靳玉龙从小聪明又乖巧,在这方面反倒要很很多,此时倒还有一些挣扎的余地,见靳玉然被训了,想了想还是帮腔道:“小姑,还有一个小时呢,要不让李大夫帮着检查下?他的医术我们见识了些,应该很厉害……”
“应该很厉害?玉龙,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现在你三叔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怎么能够让随随便便什么人帮着做检查,万一检查出个好歹怎么办?这种最起码的风险权衡还用我教你?”
得,靳玉龙直接被训的闭上了嘴巴,歉意的看看靳玉然,又投给李英俊一道复杂的眼神,说不上是不好意思还是暗乐。
至此,靳玉然兄妹几个阵亡……轮到一直当局外人的何新月冲锋陷阵了,以为她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皱着眉头不悦道:“靳姑姑,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吧?李大夫治好了我爷爷是我家的恩人,怎么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呢?而且,之前不是你要请他的吗?”
李英俊闻言忍不住笑吟吟的瞥向何新月,这暴力女也不全是胸大无脑嘛,起码这句话说的时机很好而且切入角度也好,战斗力也是相当可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