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冀南气道,“大姐,我今天还就告诉你,这件事原本都可以不拘留,你们做父母的态度到了,诚心道歉赔偿求得谅解了,对方也不会不依不饶,可你们怎么做的?你儿子那七天拘留哪里来的,就是你们这护短爹妈护来的,怪谁呀,要怪怪你们自己去吧。”
方冀南一通数落,气呼呼转身就走,走出一段忽然又大步走回去,指着沈文清紫茄子一样简直要爆炸的脸说:“还有,回去把话传到,以后阚志宾再敢来登我家的门,别怪我治他。”
居然怨恨到他身上了,还专门跑来兴师问罪,方冀南生了一肚子气,沿街走了会儿还是气得慌,经过路边一家卤味店就推门进去,撒气似的,一口气买了猪耳朵、猪肝和猪嘴肉,花钱转移注意力,似乎觉得没那么生气了,一路走回家。
他拿钥匙开门进去,暖黄的灯光和温暖扑面而来,冯妙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本书,听见门响一扭头,问道:“今晚怎么这么晚?”
“……”方冀南顿了顿,忽然觉得这气生的太不值得了,有什么好生气的。顿时都不想跟冯妙说了
他转身关好门,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油纸袋笑道,“下班有点耽搁了,走半路又跑去买了点儿卤味。”
“我都炒菜了。”冯妙啧了一声站起来,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打趣他,“刚过完年,几天没给你吃肉了呀,得亏还能找到卖卤味的,街上好多饭店刚过完年都没开门呢。”
“明明挺多开门的了呀,单位一上班,饭店、菜店基本都正常开门了。”方冀南道,拎着卤味进了厨房,洗手自己切了,猪耳朵拿香菜、辣椒面和酱油醋拌了一下装一盘,卤猪嘴和猪肝装一盘,一手一大盘回来。
冯妙:“……”抬头看看他,示意了一下桌上,一盘蒜黄炒肉丝,一盘自家过年做的猪皮冻。
“……”方冀南自己笑了下,解释道,“嗐,我就随便一买,好像是有点儿多了,没关系使劲吃。”
“我看你能吃多少。”冯妙笑道,“四大盘都是荤菜,都是猪肉,统共两口人你能吃多少。”
“今天这是跟猪过不去了。”方冀南自我解嘲了一下。
他懒得再提沈文清的事了,破坏心情气氛,为了以实际行动弥补自己买那么多卤味的蠢事,方冀南还吃多了,天那么冷,又不想出去散步,于是冯妙一晚上坐那儿看电视,他就穿着软拖鞋满客厅地走动,扭腰摆臂揉肚子地来回活动。
害得冯妙笑话他好几遍。
“多吃点怕什么,我现在又不胖。”方冀南眼睛斜着她笑道,“吃肉多了也就是容易上火,你回头帮我消消火就行了。”
冯妙:呸!
第82章入股养娃
孩子不在家,方冀南上班,所以放寒假的冯妙同学初四在家休整一天,初五就跑回西三所,继续跟她那床汉墓丝绸被奋斗。
春节期间游客多,博物院年前连续推出几组主题展览,年后反倒相对没那么忙了,张希运端着个小巧的紫砂壶随处溜达,就溜达到冯妙他们这边来了。
冯妙在里边工作间专注干活,张希运就自己去拿暖壶续热水。
张研究员笑着跟他打招呼道:“老张,我怎么看你整天抱着个小茶壶,就那么渴,一天到晚喝茶呀。”
“暖手,”张希运显摆了一下他手里巴掌大的紫砂壶说,“你可别小瞧我这个壶,名家所出,老朋友专为我做的,你看这上边还刻了我名字呢。”
“那是好东西,紫砂壶现在好多人玩。”张研究员道。
冯妙听见他们说笑,抬头活动了一下肩膀,走到外间小憩,随口打趣道:“名家所出的紫砂壶,老朋友专门送的,还不是给您当暖手的热水袋用了。”
张研究员笑,张希运自己也笑了起来。
冯妙拿自己的玻璃杯丢了两朵杭菊进去,倒了杯热水坐下来喝。
“冯妙,你大姐……”张希运停了一下,改口道,“沈文清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我接连在医院遇到她两次,急急匆匆的,有一次她过来跟我说话,刚打个招呼有人喊她,她就赶紧走了。”
冯妙一琢磨,应该就是沈文清儿子打伤人的事,对方不住院吗,冯妙就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别人住院,跟她家有点牵扯。”她说着,目光就打量了一下张希运。
“嗐,原本也不关我的事,我就是遇上了,看她气色挺不好的,就随口问问。”张希运解释道。
这是想撇清他不是要关心对方呀,冯妙知道他意会错了,便笑道:“我是想问您,你怎么到医院去了,还接连去了两次。”
“嗐,大过年的闹胃病,没啥大不了,就是以前落下的老毛病。”
冯妙心说没啥大不了你还连去两次。
冯妙笑道:“我知道您这胃病怎么来的,过去可能就有老病根,你现在肯定一个人吃饭都不当回事,过年放假就懒了,三餐不定时随便乱吃。”
张希运的儿子听说已经工作了,在另一座城市,张希运在这边也没有别的亲戚家人,都不用想,大过年别人家里都过年呢,天又冷,也没人跟他玩,就只能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学生都放假了,食堂不开门,帝京这年代“屯年”的习惯,年后饭店菜店一时半会也不开门,张希运一个人呆家里再懒得做饭,不生病才怪呢。
张研究员休息够了,起身进去工作,一边劝道:“老张,不是我说你,您这一个人过得是挺逍遥,可年纪一天天渐大,没个人照应啊,你工资又不低,就算找个没工作、没退休金的老伴儿,也够你们吃用的了,还能互相有个照应,有人说说话。”
“是这个理。”冯妙看着他笑笑。
“不瞒你们俩说,我也不是非得不找,可这又不是上街买东西,不合适我拿回去换换,我就是怕再遇上个不投脾气的,徒给我自己找麻烦,我还不如落个清静呢。”
“我呀,趁着现在身体好,逍遥一天是一条,等退休了,身体好我就去游山玩水,身体不好我就去住养老院,等不行了那天,反正还有个儿子给我料理后事。”
张希运喝口茶,端着小茶壶乐呵呵道,“我去看看庄老他们,你们忙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希运还接连被咬了两次,这真是怕了。
初八星期天,冯妙说回大院那边看看俩熊孩子,方冀南说他打电话问了,好吃好喝好玩好睡,都不用管。
“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又不想你。”方冀南道,“我问二子想不想我,你猜那小子说什么,说不想,还专门告诉我说一点都不想。”
“不想你,可没说不想我啊。”冯妙笑。
两人懒散了一下,睡到自然醒,八点多钟才起来,简单吃了个早饭就一起回大院去。天气有点阴冷,俩小孩大约猜到他们要来,居然都没出去疯,坐在书房一边一个临写毛笔字,听见他们来了跑出来,俩都直奔亲妈,仿佛旁边的爹就是个后的。
方冀南瞅瞅俩儿子,人家说父子天性,到他这儿怎么觉得父子天敌呢,整天的互相嫌弃,他不就是对俩臭小子严了点儿吗。
方冀南走到书桌旁看了看:“呦,这是知道我们来了,赶紧补作业呢?”
“没,爸爸赖人,我们都是每天都练了。”大子扭头找爷爷,“爷爷能给我们证明。”
老爷子:“能能能,能证明,每天都是我看着写的。”
二子扬起小下巴嘚瑟:“怎么样,没话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