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生夜色,西廊上纱灯;空明的清凉山,止大静的寺院。
独守夜色的门头,远远就听到行意和尚一队人马匆匆归来的脚步声,提起精神,赶紧开了山门。
“师父,方丈正等着您去见他!”
“知道了。”行意和尚面无表情的应道。
方丈室里禅灯若明若暗,只见行均方丈手里转动着佛珠、独坐无语,四大班首、八大执事皆立于一旁,静静地等着护院行意和尚的到来。
“方丈,我来晚了。”
“你们都到齐了,夜深人静让诸位聚在一起,主要是议一议当前形势下,修定寺的生存发展方略。”行均方丈面色凝重地说道。
“当今盗窃猖獗,寺院种植的谷物蔬菜瓜果总是被流寇盗匪窃取,而上山烧香求佛的施主是越来越少,唉!如此发展下去,寺院恐怕难以为继了。”监院师父忧心忡忡。
“是啊,从年初以来,虽然每个僧人的斋饭都减半供应,但斋堂仍然是捉襟见肘啊!”典座师父看到僧人们吃不饱,日渐消瘦,甚是怜悯。
行意师父忧愤道:近来寺院周围极不安宁,不仅有蟊贼小盗出没于清凉山,今晚我们就跟日月玄教派的人打了正面交锋,他们的暗器还伤了我们的人!
“日月玄教?”大家异口同声地反问道,唏嘘不已。
“阿弥陀佛,更大的搅扰都不是你们刚才所述,却…是…咳咳…咳咳咳、咳…”行均方丈忍不住咳喘起来。
“前两天熬的药看来效果不佳,方丈的咳喘病好像加重了些。”衣钵师父自言自语。
方丈的额头皱纹密布、面色蜡黄、咳喘消停后继续说道:斋食欠丰,可安排僧众勤加耕种劳作而足备;蟊贼小盗,可让武僧日夜轮流加强看管而可防患;但眼下灾荒四起、社会日益动荡不稳,四方藩镇诸侯伺机蠢蠢欲动,而安阳地处四战之地,前几天老衲收到魏博节度使书信,以防逆民暴乱为由,向修定寺索要僧兵数千、钱帛数十万担;同时,老衲还收到多处自称聚集近万人的盗匪团伙来信,均以解救天下黎民为由,狮子大张口,索要财帛,这该如何是好?
“官府索要僧兵倒可以,但灾荒肆虐,咱们修定寺自身都难以维系,哪有钱帛上献?这些狗杂种竟然搜刮到佛门净地来了,如若他们执意索要钱帛,大不了到时跟他们拼了!”行意和尚愤恨道。
监院师父摇摇头道:不可,不可!相拼,无疑以卵击石,即使聚集起成百上千的蟊贼小盗,咱们都难以应付,更何况实力雄厚的藩镇呢!”
“那咱们注定难逃此劫了?”典座师父忧虑道。
四大班首、八大执事面面相觑,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