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予和赵敬一顿酒喝到不省人事,碍于这两人是会所的超级至尊VIP,经理自然不敢怠慢,让服务生将两人扶到房间。
江知予下午喝醉,凌晨五点因为口渴,晃晃悠悠起来找水喝。
几杯水灌下去,脑子也清醒了些,躺回床上睡了五分钟,突然想起他只请了一天假,天亮还得继续上班,又认命爬起来,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脸,脑子已经恢复七八分。
凌晨五点,会所还在营业,他叫了服务生,送他回家。
打开家门,屋子里已经有朦胧的天光,他背靠着门板在玄关站了一会儿,直到头顶的筒灯自动熄灭他才恍惚回神去换鞋,顺手打开客厅的灯。
走到玄关柜尽头时,他突然停了一下,视线落在那处空空的地板上,好像觉得差了点什么。
抬头扫向玄关柜,没由来的觉得好空,上面本该有很多东西的,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愣了愣神,又继续往卧室走,穿过客厅那面巨大的礼物墙时,他猛地怔住。
初夏的天亮得早一些,尽管朝阳还没有出来,大半个城市也还在沉寂之中,但天空已经从最深重的暮蓝转为稍浅的湖蓝,伴着一点朦胧的天光,像一幅蓝调复古油画。
江知予面前是黑色镂空礼物墙,背后是空旷的客厅,再远一点巨大的落地窗外映着朦胧的蓝。
他的视线空茫地落在礼物架正中心,之前那上面放着一个情侣陶瓷小人偶,男孩和女孩手牵着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那是陶景妍去景德镇烧了一个月才烧出来的。
那是他最喜欢的小人偶,还和赵敬炫耀过。
现在,整个架子全空了,上面没有任何一件礼物,小陶人也不见踪影。
他沉默着站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空茫从他脚底延伸开来。
就像有人给他造了一个幻象,他以为脚踩实地,施术者骤然结束幻象,然后他发现他已经踩在空空的楼梯外,脚底是万丈深渊。
他大头朝下飞去,不受控制地坠落,巨大的慌乱,害怕,无措,后悔顷刻将他包裹。
他浑身发着抖,去翻垃圾桶,去看杂物间,空的,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