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按摩师的那些年 !
他被从房间里带出来的时候,月色依旧,但周围却静悄悄的,连那几只老鸹都没了声音。
跟来的时候一样,他还是被勒令坐在车厢地板上,只不过这次枪口顶在他的后脑勺,随着车辆的颠簸,他甚至有点害怕,那个家伙手一抖,万一要是走了火,那可真成了冤死的鬼啊!
车子照例开得飞快,绕来绕去的,搞得他晕头转向。呆呆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忽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是真的吗?他不禁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疼!
车子停了,感觉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下,随即一个小塑料密封袋从肩膀处被递了过来,他伸手接过,只见密封袋里是一个针盒,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有两根针灸针。
那人说得很对,这就是两根最普通的针灸针,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他盯着两个针看了一阵,然后默默的将针盒收了起来。
“下车吧,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自己打个出租车走吧。”持枪人说着,用枪管推了他一下,似乎在催促。
他木然的站起身,缓缓的从面包车里下来,刚一站稳,车门都没关严,面包车便呼的一声启动了,扬起的尘土,呛得他咳嗽了几声。看了眼面包车牌照,本来有心记一下号码,可转念一想,似乎没什么必要。
此地应该是城乡结合部,不算繁华,但也并不冷清。夏日的街道上,即便是临近午夜,也不乏纳凉的人,他站在路边,茫然四顾,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了。
我该怎么办呢?他想,第一个念头是报警,可想了下,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没有勇气这么做,尤其是想到女儿那甜甜的笑容,更令他肝肠寸断,心都要碎了。
不行!他想,绝对不行,如果是我自己,那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让孩子受伤害。对了,魏霞不是一直嚷着要去美国吗,那就干脆让她带着盈盈去美国住上一阵吧,正好跟常晓梅一起,没准还能有个照应。
可是,丁苗苗咋办呢?总不能让她也去美国吧,以她的性格,如果实话实说的话,是肯定会主张报警的,再说,就算魏霞带着孩子去了美国又能怎么样呢?不可能在美国呆一辈子啊,总是要回来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人永远躲在暗处,我们则暴露无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要是这帮人想下手的话,早晚会找到机会的。
那怎么办呢?真的用毒针给张力维治疗吗?据那人说,这针上是一种化学毒剂,只要微量通过肌肉吸收,一般情况下,三天之内,就可以引发心脑血管的血栓,应该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因为心脑血管的二次发病是很常见的,并不足以为奇,可是,那真就是在杀人啊......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感觉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手机忽然响了,在这寂静的午夜里,手机铃声显得有些诡异,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既不是移动电话,也不是固定电话,不知道是个什么鬼号码,他死死的盯着这个电话号,最后竟然感觉那闪烁的屏幕都变得狰狞了。
犹豫半晌,他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谢老师,别傻站着了,赶紧回家吧,不是有一只歌吗?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心越等越慌......丁总编家的灯光一直为你亮着,快去吧,从这里打一辆出租车,十五分钟之后,就可以和你心爱的女人相拥而眠,或许激情一下,把刚刚那些不愉快就都忘掉了,明天睁开眼睛,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听着这些话,他惊惧的瞪着双眼往四外看着,周围一切正常,甚至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有那一轮明月在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别到处看了,你找不到我的,我无处不在,所以,不要耍花招儿,我对的客气,是源于信任和欣赏,如果你让我感到失望和伤心,那咱们之间,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那人说完,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他举着手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甚至比当年在黑暗的采石场地下室里更甚,那时虽然也同样惊险,但起码他知道危险来自何方,可现在,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而自己的一举一动又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怎么能不令他心惊胆战呢。
一辆空驶的出租车正好开了过来,司机见路边站了一个人,便习惯性的靠了过来,他则想都没想,拉开车门便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