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坐在西街一处茶坊的雅间。
邢岳森喊店小二上一壶好茶,再来三碟配茶的点心。
时下喝茶雅致,有点茶法和分茶法,需要茶师细细研磨茶粉,再将一杯茶制作出难度系数极高的艺术品。来茶坊喝茶,多是读书人、达官贵族们,这是他们日常消遣的乐趣,观赏着茶师们精湛的才艺演绎,直到将一杯欣赏度极佳的香茶端来眼前[注1]。
但邢岳森要的是壶茶,他来茶楼是想要与许黟好好畅快聊天的,不需要茶师伺候,便挥了挥手,让店小二快快去准备。
自上次与许黟相遇,邢岳森便十分期盼下次的相会,在他心里,许黟比他的同窗们更加值得去结交。
如此想,他就如此做了。
甚是熟稔地跟许黟聊起分别后经历的事:“那日后不过两天,私塾小考的题目恰好是‘为民论’,我因有你相助,对这道题感慨颇深,下笔如有神地将文章写出来了,还考了个前三的成绩……”
他喟叹,眼中露出怅然,似有对不住许黟的地方,缓缓说:“其实拿着方子回家的时候,家父训了我一顿,说我怎么能如此轻信外人写的药方,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许黟挑眉,笑问:“那后来怎么用了方子?”
“还是我机智,我去寻祖母了。”邢岳森眨眨眼,一切皆在不言中。
祖母忧心祖父的病情,听到有这样的药方,立马拿着去找陈大夫……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了解到其中曲折,许黟有些感慨,好在他的药方有用处,不至于让邢岳森在他父亲面前失望,落下一个“急功近利,识人不清”的印象。
“刑兄,辛苦了。”许黟由衷地举起茶杯。
邢岳森俊朗一笑:“我这哪里辛苦,我是收获多多,不仅得到好的药方,还认识你这么一个好友。”
许黟闻言,笑了笑。
好茶配好点心,这茶坊里的玉叶长春不愧是名贵茶,茶汤金黄剔透,喝着甘甜清爽,余甘十足。再配着甜口的绿豆糕、杏仁饼和咸口的鸡丝香酥,几杯茶下肚,许黟有了五六成饱意。
他收回拿点心的手,笑问邢岳森什么时候放旬假。
邢岳森真挚道:“还有三天,那天我无事要忙,想着空出来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