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以周来过一趟之后,越殊便日日待在山上。或读书,或习武,或晾制草药,或教导道童……一身功德值却日日都在上涨。
毫无疑问,这都是大水之下间接因越殊而存活的生命为他带来的“反馈”。
举手之劳得来的回报丰厚得令他惊讶。以至于他心底深处偶尔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倘若力所能及,或许可以再多做些什么?
很快又是月初,义诊之日到了。
云隐山脚下早早排起了长队。按照越殊制定的规矩,除非急症垂死患者不可插队。
天光渐明,群峰之间,朝阳一跃而出。
山道之上,一道身影踱步而来。
少年青色的道袍被山风吹得猎猎飞舞,雪白的骏马亲昵地依偎在他身边,漫天霞光为他着冕。
看见来人,人群骤然轰动。
“小道长来了,小道长来了!”
一双双热切的目光随着来人的移动而移动,目光里饱含期冀、尊敬,与喜爱。
这离不开越殊一年来的努力。
正因如此,在蓟城这一亩三分地,年龄不再是他的铚锢。他的医术与医德反而成了标杆。
人来人去,长长的队伍从清晨排到正午,惟一不变的是少年平静的容颜。
他自始至终并无厌烦,冷静而高效。就连一直在把脉开药的手都稳定得可怕。
不知何时,远处通往蓟城的官道上多了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日光之下,他们摇摇晃晃地走着,神情麻木,宛如行尸走肉。
隔着一片空旷的原野,他们看见山脚处涌动的人潮。不断有人从那片人潮中分离,向着脚下的官道而来,看方向是要入城。
那是看完义诊正要归家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