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李砚辞抱着上了马车,许迦叶已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李砚辞得把她圈在怀里,她才能勉强坐住。
李砚辞见她虚弱至此,心痛更甚往日,一面自责,一面轻声道:“你身体弱成这个样子,哪里是遇喜,分明是遇难。”
许迦叶心下无语,蹙眉道:“臣并未有孕。”
李砚辞与她相处十年,他疑心她是女子,恐怕已有切实的证据。
即便他只是试探,她是男子也未必会令李砚辞放过她,她如今已无心去辩驳了,只想洗脱她没有怀孕之事。
一个个的怎么都这般荒谬?
李砚辞抚了抚许迦叶的发丝,放缓了声线:“你担心我会害它?不要怕,如果你要强留它,我也依你,但我会先把狱中的李悼卸成十八块,你若有个万一,我也下去陪你,让你生生世世都甩不脱我。”
这诅咒也太恶毒了,许迦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无力地阖上了眸子:“陛下不信臣,臣也无法。”
她累了。
李砚辞把许迦叶搂在怀里,觉得她似乎愈发瘦弱了,眼眸酸涩至极,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泪意,嗓音滞涩道:“迦叶,求你,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十年前你险些站不起来了,你忘记了吗?”
他将手轻轻搭在许迦叶的小腹上,这孩子分明是来索他的迦叶的命的。
和它爹一起。
见许迦叶阖眸抿唇不语,李砚辞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一时间泪如雨下。
一滴泪擦过许迦叶的脸颊,她抬头望去,不由眉头轻蹙,怎么突然哭上了?
她微微侧过头,躲开不断滴落的泪水,抬手用尽力气想把李砚辞放在她小腹处的手推开。
李砚辞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渺远,明明离得很近,却仿佛是从天际传来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会。”
如果许迦叶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她若有事,他们便一起死。